“什么?!”李琮如遭五雷轰顶,猛地从岩石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大牵动了伤口也浑然不觉,一脸的惊愕、茫然,随即是巨大的荒谬感!
那个在他心中如同神只、威严不可侵犯的父皇,那个开创了开元盛世的圣人天子……竟然……竟然真的如此怯懦不堪,像一个吓破了胆的富家翁,丢下祖宗的基业和满城的子民,只顾自己逃命去了?
这简直颠覆了他对父皇的所有认知!
“不可能……父皇……父皇怎会……如此……”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仿佛在说服自己,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声音在疯狂呐喊:看吧!这就是你敬畏如神的父皇!一个自私懦弱的逃兵!
李琮猛地转过身,不顾伤痛和雨水,目光死死投向长安城的方向。
脸上的疤痕在昏暗的雨幕中显得更加狰狞可怖,如同地狱爬出的恶鬼。
这一刻,抛弃、怨恨、屈辱、以及对那个至高无上空位的极度渴望,在他心中疯狂交织、燃烧!
边令诚也被这消息震得魂飞魄散,但看到太子失魂落魄又隐含疯狂的样子,作为忠仆的本能让他鼓起最后一丝勇气,跪行上前,声音颤抖却带着孤注一掷的煽动:“殿下!殿下!此乃天赐良机啊!圣人……圣人弃国而走,长安无主!殿下乃国之储贰,名正言顺!若能抢在叛军合围之前进入长安,登高一呼,以储君之尊号令天下藩镇勤王,必能凝聚人心,力挽狂澜!此乃再造大唐之不世之功啊!殿下!”
“没错!!”李琮被边令诚的话瞬间点燃了心中那团名为野心的火焰,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的浮木,声音因激动而尖锐嘶哑:“本宫要立刻回长安!立刻!备马!本宫要以储君之身,坐镇长安,主持大局,号令天下兵马勤王!护我大唐江山社稷!”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身披龙袍,接受万民朝拜的景象。
“晚了。”罗晓宁冰冷的声音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轻易地刺破了李琮刚刚升腾起的狂热泡沫。
他站在原地,甚至没有上前阻拦的动作,只是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激动失态的太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