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身上背负着千钧重担一般,让人不禁为之屏息,“战争之事,凶险异常,关乎国家社稷的生死存亡,又岂能视同儿戏呢?裴郡王的忠勇,固然值得嘉奖,微臣对此也是深表赞同的!”
说到此处,杨国忠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继续说道:“但是,他的主力大军如今被叛军死死地阻挡在潼关以东!就算他有通天彻地之能,能够成功突破潼关这道天险,又能带领多少兵马前来呢?”
他的语速逐渐加快,语气也越发地沉重起来,“就算他能够另辟蹊径,走那秦岭的险峻山路进入关中地区,所率领的也不过是数千已经疲惫不堪的军队罢了!如此微弱的兵力,又如何能够抵挡得住安庆绪所统领的那十数万如狼似虎的叛军呢?这无异于以卵击石、杯水车薪啊!不仅无法改变战局,反而只会白白断送了那些忠勇之士的性命罢了!”
杨国忠这番话,显然是在有意贬低裴徽的兵力,同时极力渲染叛军的强大,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紧接着,杨国忠毫不留情地继续给李俶泼冷水:“勤王之师?殿下所言固然有些道理,但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忧虑。
“朔方、河西、陇右、安西、北庭……这些地方离长安都非常遥远,军情传递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而大军集结和开拔更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杨国忠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比划着,似乎想要让大家更直观地理解其中的困难,“更何况契丹人和吐蕃人随时可能会发兵犯边。”
“而且其他各镇的节度使们,他们的心思难以捉摸,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一旁观望,保存自己的实力呢?甚至……”杨国忠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李俶和他的兄弟们,然后意味深长地压低了声音,仿佛在说一个天大的秘密,“甚至他们会趁火打劫,效仿安禄山那样起兵叛乱!在这样的乱世中,忠奸实在是难以分辨啊,陛下!”
说完,杨国忠猛地转过身去,对着软榻上的李隆基扑通一声跪拜在地,他的额头重重地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怆和“忠君体国”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