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个非常强烈的感觉:
张玉成一定被人绑架了,不让他输掉茶馆,是不会让他回来的。
新社会,明的不行,肯定会采取旁门左道。到时又是儿子的负担。
他看玉成嫂不再理会,无趣的摇摇头,起身出门。
见斜对面剃头店没人,摸摸头发有点长,信步走去。
“同志,几个钱一个头?”他问。
鲁光荣瞅瞅他,答道:
“你的头,一毛钱。掏耳朵加五分。”
肖有财坐上椅子,摸摸胡子问:
“再刮个脸呢?”
鲁光荣笑道:
“不要钱,在我这儿,剃头包括刮脸。同志,我咋感觉你有些面熟呢?你是第一回来本店吗?”
“是啊,我家过中桥。平时剃头都在中街。今天喝午茶,顺便剃个头。肖秉义,你认识吧?他是我儿子。”
他就怕镇上人不认识他。提肖所长,年轻人不知道。儿子已小有名气,只好跟着沾光了。
鲁光荣停下操作,愣愣的问:
“你是肖所长?”他没等肖有财反应过来,扑通跪下。
“恩人呐,终于又见到您了。请受我一拜,感谢你救我一命。”
肖有财这才想起儿子曾经提过东街剃头店鲁光荣的事,心情也很激动。拉起他,客气道:
“快请起,哎哟,都是同志,这么隆重干什么?”
鲁光荣去里屋拿一个信封递给他说:
“本来我要送过去,腿脚不方便。我已将您救我的过程写了证明材料,请您收好。”
肖有财莫名其妙,想自己第一次重逢,之前并没有让他写什么证明材料啊?
鲁光荣看出他不知情况,解释说:
“你儿子和他女朋友,建议我跟您核实情况后,写一个证明材料,证明您日伪时期帮过地下党。您回去看一下,如有不当,我再改。”
他稍停一会,自言自语:
“我还准备再给组织写一份情况说明,你帮过抗战,帮了革命,还为此丢掉工作。听说抗战胜利后,你还为此坐过牢,花光家产才捡了一条命。实在让我无地自容啊。”
肖有财颤抖着手接下,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