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深深叹了口气:“老三你说,我们是不是太偏心你二哥了?”
周承义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给二哥的东西,都是你们一分一厘赚来的。你们愿意给他,我这边没有意见,那是你们的权利。”
这是他一贯说话的作风,仿佛对一切都不在意。
但这次,周母却解读出不一样的意思。
她疑惑道:“你心里是怨娘的吧。”
“没有。”周承义答道:“我想要的生活,可以自己去努力。家里就这么点东西,我没想过要分过来什么。如果有能力,我想让你跟爹吃好穿暖。”
一句话,说的周母心里酸溜溜的。
周二哥两岁还不会说话,行为动作都比同龄人差一截。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心里的天平就倾斜了,总想从各方面补偿他。
时间一长,大家都习惯了。有好吃的先紧着周二哥,有新衣服也先给周二哥穿。就好像,一切本该是这个样子。
周母就想啊,要是周承义结婚了,他媳妇能忍受这样的不公平吗?
农村里样样都缺,什么东西都要争一争。不争就吃亏啊,一大家子张着嘴等吃呢!她争了一辈子,吵架也没怂过,不就是为了那点好处嘛。
其实没有简心怡的出现,这种平衡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老周家现在情况单一,没有那么多要争的。
老大周承文倒插门到别的村去了,不需要争这边的家产;老小周承德当兵去了,也不要家里的东西。只有老二和老三留在身边,所以老两口才能毫无顾忌的补贴老二家。
但凡周承义娶个媳妇,估计早晚也要闹一场。
晚上回房睡觉的时候,简心怡挨着床边睡的,与周母保持一尺的距离。
周母抹了一把泪,内心酸涩不已。
当初那个会搂着她睡觉,跟她说贴心话的丫头,不见了。
腊月二十八,打糕蒸馍贴花花。
简心怡也没赖床了,早早起床,帮着做家务。
吃过早饭,锅里蒸的糯米也熟了。
周母将证书的糯米倒入石窝里,周承义和周父一人拿一个木棍。两人对站,一上一下的将木棍打在糯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