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便有人陆续前来登记交牌。一侧的秦钟见此情形,不禁好奇地问道:“我见两府皆用此牌办事,倘若有人私造一牌,冒领银两后逃逸,该当如何?”凤姐闻之,不禁沉笑,言道:“依你所言,莫非这天下便无王法了不成?”宝玉在旁闻得二人对话,亦趋前说道:“怪哉,为何咱家无人领此牌去做事呢?”凤姐道:“人家来领时,你尚在梦乡。我且问你,你们这夜书何时才念?”宝玉道:“恨不得此刻就念,只是他们不快收拾出书房来,亦是无奈。”凤姐笑道:“你若请我一请,包管就快了。”宝玉道:“你即便求快,亦无济于事,他们该做到何处,自然就会有了。”凤姐笑道:“即便他们去做,亦需物件,我若不给对牌,亦是难事。”
宝玉闻听此言,犹如猴子一般,敏捷地扑向凤姐,急切地索要牌子,口中嚷道:“好姐姐,快把牌子给我,让他们去取东西。”凤姐娇嗔道:“我这疲惫的身躯,好似被千万根针扎般疼痛,哪里经得起这般揉捏。你且放心,今日才刚领了纸张去裱糊,他们该要的东西,还得等传唤呢,岂不是傻了?”宝玉半信半疑,凤姐便唤来彩明,查册子给宝玉看。正在喧闹之际,忽有人回报:“苏州去的人昭儿来了。”凤姐急忙命人将其唤进来。昭儿行过千儿请安礼后,凤姐赶忙问道:“你回来所为何事?”昭儿答道:“是二爷差遣回来的。林姑老爷于九月初三日巳时离世。二爷带着林姑娘一同护送林姑老爷的灵柩去了苏州,估摸年底才能归来。二爷让小的回来报个信请安,请示老太太的意见,顺便看看奶奶家里是否安好,还让带几件大毛衣服过去。”凤姐又问:“你可曾见过其他人?”昭儿答:“都见过了。”言罢,匆匆退下。凤姐转向宝玉,喜笑颜开道:“你林妹妹这下可要在咱们家常住了。”宝玉闻言,眉头紧蹙,长叹一声:“哎呀,想来这几日她不知哭得如何凄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