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想给陈家留后?家族兴旺枝繁叶茂?”
陈紫桓愣怔片刻,突然爆发出大笑,他笑了许久,擦着笑出的泪,喘着气说,“我甚至不姓陈!”
“现在我又改名叫严东亭,到底我留的什么后?”
“这孩子生下来姓陈还是严?还是姓我真实的劣等姓氏?”
他戏谑又凉薄地看向妻子,“我早忘了自己真实姓氏了。”
他走到胭脂跟前,眼里的凉薄换成温柔。
抓住她的手腕,用沙哑而柔和的声音问,“那么,方子在哪?”
他此时此刻的药瘾又上来了,他的手在抖,心中长久被压抑的戾气正在蠢蠢欲动。
“快点,告诉为夫,方子!在哪!!?”
紫桓声线忍不住拔高,几成咆哮,他自己却无知无觉。
胭脂满眼的泪他充眼不见,胭脂疼痛而发出的呻吟他充耳不闻。
比疼痛更难受的是深入骨髓麻痒。
那麻痒从骨髓散发,经由每个毛孔向外冒。
他将自己的痛苦的呻吟化为吼叫,“快给我!别让我再难受下去,这些日子我不比你过得松快!”
他猛地松开手,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疼痛让他弯下腰。
一时他又用头猛地撞击地板,撞得头破血流。
血流到脸上,糊住眼睛,令他的脸看起来狰狞如恶鬼。
胭脂完全吓蒙了,连生气也顾不上,大叫着,“来人哪,快来人。”
穗儿听到冲进来,被紫桓的模样吓得赶快叫来家丁。
“爷犯了病,把他捆起来。”
紫桓摇摇晃晃站起身,扶着桌子的手臂直抖,指着一众家丁,“谁敢捆爷?”
没人上前,大家看看胭脂,再看看紫桓。
这当儿,紫桓跌跌撞撞推开下人,回头看了胭脂一眼,冲出去,跑到自己房间。
他的烟锅就在桌上,已经填满草药。
他就是故意的,想以自己犯病来威胁胭脂交出方子。
点起火,深吸数口,痛和痒都远离,又抽两口,四肢如进云端,绵软、舒适、温和、满足……
种种人世间最美好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