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注视着他，眼神淡漠而平静。
迟来的后悔最为轻贱。
喻梨无趣地收回视线，伸出手握住男人微凉的指尖：“你还有话要和他说吗？”
柏京墨垂下眼帘，反手轻轻牵住她，轻声开口。
“没有了。”
该说的，早就说过了。
柏京墨也已经说腻了。
见他们真的要离开，柏邵东眼睛瞪大，眸光晃动，伸出手苦苦哀求：“等等！！柏京墨！不要走！！你们不准走！！不准走！！”
可两人却好似没听到般，脚步都不曾停顿半分。
多年前，那昏暗的房间里，柏邵东轻轻关上门，抹灭了少年眼中的光亮。
多年后，那抹光亮变成了他现如今恳求的期冀目光。
“不要……”柏邵东身体渐渐失去力气，眼神恍惚地跪在地上。
看着那两人的背影，他颤抖着低声喃喃。
“留在这里的不该是我，我没病……有病的是柏京墨，柏京墨才是那个怪物……”
到这种时候 他还是觉得柏京墨是怪物。
他从未感觉到一丝忏悔。
门口，喻梨突然停下脚步。
她转头看了他几秒，慢慢说道：
“柏邵东，我会让你这一辈子都这样清醒地疯着。”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无数细细小小的黑色触手连接着柏邵东的大脑，时刻操控着他的记忆。
柏邵东想要的黑月，将会以这种方式永远陪着他。
他这辈子都将困在回忆的牢笼里，困在这个异乡的精神病院里，直至孤独终老。
回国后，喻梨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人接通。
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声：“……喻梨？”
喻梨轻轻“嗯”了一声，抬手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围巾，淡淡开口。
“江溪，定好见面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