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江依毫不客气地将他的遮羞布扯下。
“家族利益?江德明,为这四个字,你卖了江畅,卖了她娘,卖了我,我倒想问问,你给家族带来了什么利益?!”
她越说越愤怒,拿起鞭子,一点不顾父女之情狠狠抽了江德明几鞭。
江德明像条老狗一样在地上翻滚凄厉惨叫。
“别冠冕堂皇了,和利益无关,全都是你无能!”江依怒笑着:“我是可恶,但你还不如我!自私又虚伪,贪婪又软弱!”
身躯的疼痛还在火辣辣地灼烧,精神的崩塌更加折磨人。
江德明老泪纵横,失去修为的他,白发苍苍,身体枯瘦已如骨。
胸口似有万蚁啃食,痛觉到了极致,如抓痕挠心,痒得疯狂扭动身体。
他本该有千万种理由质问怒斥江依,但此时此刻,竟无言以对,欲语还休。
非要到了这般凄苦境地,江德明才真正看到自己面目。
江依说得是对的。
他原来是这样丑陋不堪的人。
他怯懦,所以对五长老不敢反抗,任由他害死了有锦。
他自私,即便他不爱有锦,也不愿意江启明带走他,宁愿毁了她也不要。
是,他是不知五长老的阴谋,但扪心自问,他真的全然不知吗?
他是猜得到的,只是怯弱地逃避。
对江畅,他又是多么虚伪。以父之名要求她,审判她,恨她不孝桀骜,却又何曾尽到一位父亲的责任?
为结交权贵,明知许七纨绔,仍要逼江畅嫁入,不惜动用杀骨棍。
那个时候,他没想过,那是他的女儿。
她下山回家,而他却居高临下,要她跪下认错,便让她回家。
以为是恩赐大度,为何现在才发现根本是羞辱。
他对不起有锦,对不起江畅。
今日如此,都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他从未如此深切的感觉到,有生之年,江畅不会原谅他。
不,连原谅都谈不上。
他在江畅心中,应该……已经死了。
他日再见,亦不过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