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瞻拿起笔簿。
“这镯子戴在右手上,法袍不会显现,戴在左手上就会显现白虎法袍。着白虎法袍,手拿笔簿,即为白虎使。在三清山内,被诘问者,必须停步解释,或不服公辩,或听训整改,再无第三条路,如有对白虎使视而不见者,即为不守宗规,由纠察府出面锁拿。”
程心瞻低头看着手上的笔簿和身上的法袍,顿感分量之重。
他又望了望门外幽暗的天和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然后又看向龚为坚和马静意,定了定神,开口问,
“马司主,请问,山里规矩,凡坐衙者,卯上酉下,卯指的是卯末,酉指的是酉初。也就是卯时八刻前到衙即可,为何现在卯时一刻未到,纠氛司里就已经熙熙攘攘,马司主你是否私下更改山门规矩,勒令司中同门提前到衙?”
程心瞻的声音很清亮。
在安静的纠氛司里也很响亮。
响亮到院子里走路的人都听到了,于是这座院子就更安静了。
马静意终于抬起了他的眼皮子,仿佛这个动作让他很吃力,他看了一眼程心瞻的脸,然后又看了一眼程心瞻胸前的白虎,正了正脸色,回答,
“是。”
程心瞻点点头,开始翻簿到第一页,随后在空白纸上提笔写就,
明四百三十二年,七月初五,卯时一刻,问话白虎山纠察府纠氛司司主马静意,
录话如下:
“按山门规矩,三清山以师徒授法,传承法脉,弟子敬师、听师,而一应办公衙署职权仅在公事上生效,仅在公时内生效。据我所知,这些司中同门并非都是你的徒弟。那请问马司主,你勒令司中同门提前到署,是在公时内说的,还是在公时外说的?”
马静意沉默了一会,说,
“我记不清了。”
程心瞻摇摇头,
“马司主,你是金丹境界的大修士,哪有记不住一说,方才龚山主告诉我,凡被白虎使诘问者,必须停步解释,或不服公辩,或听训整改,再无第三条路,扯谎是第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