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想想就骇人。
万一那女杀手突然暴起,危极到她的性命,如何是好?
总之,不能要金陵府好过!
薛长丰笑了笑:“左不过看我是废太子的老师,在当朝得一辈子蜷脚,才敢欺辱过来罢了。你也甭气,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日子还长,且看吧。”
祝氏嘴角含笑,手上飞针走线,动作娴熟,目光温柔。
薛长丰探身握住祝氏的手:“万幸还有娘子你不弃不离,陪我这老儿过一年三冬。”
祝氏笑眸嗤道:“你若是老儿,我看满京师一阁六部的大人们,全都得当作将入土的腐朽!”
笑颜弯弯下,舒展地叹口气:“等大郎娶了亲,晨哥儿步上正道,你尽管做你的小老儿去,论你是垂钓泥塑,还是寄情书画,还是吃酒喝烟,你看我还管不管——”
自然垂下的门帘被一把掀开,呼啸的北风像瘪嘴的茶壶里热腾腾烧开的水,尖叫着灌进暖和馨香的室内。
满屋的恬和温情,因来人,戛然而止。
薛枭大剌剌撩起门帘,他身量太高,只能略微低头才能避开门框。
这样看过去,便见他斜睨垂眸,一副很是不屑羁傲的模样。
薛长丰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茶盅重重搁放在木桌上,眼角不觉眯起:“御史大人,你素日办案也不敲门?不通报?”
薛枭单手放下门帘,神色未动半分:“我御史台办案,便当天子亲巡,太保大人久居庙堂,这种常识也不知道吗?”
薛长丰一声冷哼:“老夫向来行正坐端,又岂会与你御史台打交道?”
“千百朝臣是否行正坐端,升迁调动时,不由己定,但交我御史台定断——”薛枭脸上浮现过一丝讥诮:“太保大人数年未得升迁或平调,自是不需我御史台出具品信的。”
如今群臣升迁调动,均需御史台出具“言行矩廉”的品信,品信敲章,送入吏部,才算升迁、调动流程完结。
这是新帝登基后,力排众议定下的规矩。
薛长丰当下冷笑出声:“前昭朝,宦官当代,鹰犬横行,东厂耳目遍布朝堂,锦衣卫飞鱼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