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老朱家的藩王们,自恃身份高贵,即便朱允熥此前大力改革宗室制度,令他们的爵位可被削夺,对其严加管束,使得他们有所收敛,但平日里行事作风依旧嚣张跋扈,积习难改。
自举报制度设立以来,都察院收到的举报信便如雪片般飞来,不计其数。
当然,这些举报信,绝大多数并非直接冲着藩王本人而去,而是指向藩王麾下的各级属官。
毕竟,藩王身份尊崇,寻常时日不与市井百姓直接打交道,百姓们甚至难得见其一面。
真正与百姓产生直接矛盾冲突的,往往是那些仰仗藩王权势、狐假虎威之徒。
他们为谋取一己私利,肆意欺压百姓,搞得民不聊生。
不过,这些在朱允熥眼中已然不重要,在这盘帝王棋局里,所有罪责的黑锅,最终都可稳稳扣到藩王头上。
哪怕藩王声称对下属的不法行径毫不知情,那亦是推脱之词,更难逃驭下不严的问责。
姚广孝一直静立在旁,此时也上前一步,微微躬身道:
“陛下,探听司那边也收集了诸多有关藩王的情报信息,臣早已全部整理归案,以待陛下查阅。”
朱允熥听闻,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
一个臣子办事得力与否,往往就体现在这些细微之处。
像姚广孝与杨士奇这般,根本无需他多言下令,便能知晓何事该提前筹备,着实难得。
姚广孝继而又道:“功是功,过为过,二者不可混淆。”
“臣还特意梳理了每一位藩王昔日为大明立下的功绩,望陛下知悉。”
朱允熥听闻此言,不禁愣了一愣,旋即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殿内回荡,仿若驱散了些许凝重氛围。
“藩王们皆是朕的亲叔叔,血脉相连,只要他们一心忠于朝廷、忠于大明、忠于朕,朕又怎会忘却他们的功劳?”
说到此处,他神色一凛,语气转为坚定。
“然而,天家无私事,天下苍生,俱为朕之子民。”
“他们若有欺压百姓、作奸犯科的不法行径,朕断不能包庇纵容,姑息养奸。”
朱允熥的声音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