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千里俊瞪着眼睛,长长的马脸上满是无辜之色。
“尊重是相互的。”
唐肃玉御炁化水,覆在掌心,仔细擦拭着千里俊的鬃毛。
“尊重在于心和行,不在于说了什么。汉子将你比作田中牛,你认为他冒犯你,所以想要吓唬他,因此导致他的死亡。”
他缓缓叙说:“若是他生出敌意,遭你报复而身死,那是他咎由自取。极端点来说,如果是沙漠中彼此敌对求生,谁赢谁输都不算错。”
“我且问你,树下蚂蚁拦住道路,你会觉得冒犯,然后一一踩死再通过吗?”
千里俊想了想,摇摇头:“蚂蚁而已,我跳过去就行。”
“那要是工蚁察觉到你的威胁,举起钳子与你对峙呢?”
“小鱼儿这话说的,我还能和一窝蚂蚁计较不成,那心眼子也太小了些。”
唐肃玉忽然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吓唬人?”
“我——”
他笑出声来:“怪我,和你们说众生平等,却忘了教导你们,众生生来就是不平等的。”
“蝼蚁威胁,无人在意;同辈讥讽,心生嗔怒;我训斥你们,你们只能听、只敢听。猛虎扑羊、雄鹰猎兔,这就是众生的不平等。你将汉子看做平等,所以一时意起,行出无状,犯下大错。”
“于弱小者耍威风,于强大者说平等,卑躬屈膝,谄媚折腰是世间的主流,也是道、佛两门衰落的根本原因。”
“一点心气藏于胸,行事多思自从容。说千道万不过是一句‘从心所欲不逾矩’。”
千里俊脑袋蹭蹭,诚恳说道:“小鱼儿我知道错了。你对我百般纵容,而凡人多是怕我、惧我,是我骄纵迷心,出手失了分寸。”
“要是找到他的家人,银钱由我来出。”
唐肃玉奇道:“你哪来的银子?背着我赚外快?”
“什么是外快?”千里俊一愣,急忙解释道,“是钱老爷啦,他说我为钱家辛劳几年,但没支付工钱,说是存在钱庄呢。”
“不必,明日起你和栗毛儿一起套上马嚼头,为道观拉砖石梁木。我也会在人群中,站在凡人的角度体验他们的生活、习惯和思维。”
栗毛儿似有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