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还活着……”大壮伸手去探鼻息,指尖刚碰到伤口就被烫得一哆嗦。那焦黑的皮肉下,竟隐约有金红色的火光流动。
“这……这怕不是遭了天谴,老天爷用雷打的……”王寡妇声音发颤,粗糙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虽是随口讲出,偏偏一语中的。
她本想说把这晦气东西扔远些,可看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不知怎的又狠不下心。
“狗日的张瞎子,连寡妇都骗……”王寡妇嘟囔一句。
原来前日她在集镇,用两文钱找张瞎子算了一卦,张瞎子告诉她三日之内必将遇到贵人,她还欢喜了一场。
今日已经第三日,难不成这就是她的贵人?这样的贵人她王桂香怕是受不住。
“大壮,总归是一条命,要不你背回去?”王桂香试探一句。
大壮智力虽然不高,也有八九岁,知晓轻重。
他连连摇头,“家里粮不够,我自己每日都吃不饱,背回去我爹会打死我。”
这不过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王寡妇叹一口气,“我也养不起两张嘴,再讲,他这个样子,还要找郎中来看……我哪有铜钱给他买汤药。”
“那就不要管了,等他死了再叫村正……”
“嗯,只能这样了。”
王寡妇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造孽啊……”她叹了口气,解下围裙铺在地上,“大壮,把人背我家去。”
“嫂子不是说不收留……”
“少废话!”王寡妇一瞪眼,“这模样扔在这儿,半夜野狗来了连骨头都不剩!”
大壮笨手笨脚地把人裹好,刚背起来就听见咔嚓一声轻响——是那人肋骨折断的声音。焦黑的身体轻得吓人,仿佛只剩个空壳,偏又烫得他后背生疼。
王寡妇在前头引路,不时回头张望,生怕这具残破的躯体下一秒就会散架。
大壮把人往炕上一撂,转身就跑:“嫂子,我家里还有活没干,再不回去,爹娘要打人了。”话音未落,人已蹿出院子。
王寡妇叹了口气,点亮油灯。焦黑的身躯在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