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老三,到死都惦记着你啊!你知不知道啊!”
“还是有你四姐,你四姐,死的时候,都没合眼啊!”
“现在,就剩我一个了,没找到你,我不敢死啊!啊……”
潘安邦一边拍打裴大爷的脊背,一边抱着裴大爷哭。
不知不觉间,裴大爷也慢慢抱住了潘安邦,老泪横流,哭声越来越大。
小时候,遗忘的记忆,伴随着潘安邦的描述,他慢慢想起来了,他都想起来了。
他想起了,自家的土坯老房子;
想起了尾巴秃了一块的骡子;
想起了因为他骑骡子摔下来,被老爹拿着鞭子抽、还说不疼的大哥;
想起了偷偷打野兔子,却舍不得吃一口,把吃的留给他和爹的二哥;
想起了性子最倔,被老爹打的最多的三哥;
想起了,那个比他只大两岁,却总把他护在身后的四姐;
更想起了,病恹恹的老母亲,想起了为了给他抓草药看病,跪在郎中后门口的老爹,还想起了村口那个说话最难听、心肠却嘴软、奢给他们汤药的瘸子阆中……
“我想起来了,我全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呜呜呜……”
潘安邦捶着裴大爷的脊背,大声痛哭。
裴大爷抱着潘安邦,失声痛哭。
潘明山和潘亿年,忍不住抬起了头颅,却止不住不断滑落眼角的泪水。
苏颖他们眼眶红红。
潘家人和村民们的眼睛,也迷了沙子。
就连柳青,也眼眶微红……
“大爷爷,别哭了啊!这是好事,小爷爷找到了,咱该告诉他们了……”
良久,潘亿年上前,劝说。
缓缓止住情绪的潘安邦,点了点头,拉着裴大爷的手,走向香案,“老五,给列祖列宗磕头,给咱爹咱娘磕头,给老二他们磕头,这些你一个都不能少,他们找了你一辈子啊!”
说着,潘安邦的泪珠子,又开始往外冒了。
潘亿年,可不敢再让大爷爷哭了。
年纪大了,最忌讳大喜大悲。
这要是哭出个好带了,可怎么办?
潘亿年,看看“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