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后,李遗再做什么,动向几何,就与俞大老板无关了。
可一个通缉犯,回到管城后该如何呢?
还有颇为重要的一点,也是李遗不愿意承认的一点。
不知不觉中他甚至适应了这种被别人推着走、头顶有人庇护的畸形生活,当他意识到自己终于有了自由选择的权利时,反而无所适从起来。
俞纹理勒住了马车,停在原地与前边的车队拉开了距离。
身后那些“送行”的人已经跟了数里,依然在持之以恒地向他们靠近。
俞纹理跳下马车,对李遗道:“那我就再推你一把,小子,以后就真的得自己选自己的路了,胆子大一点。”
纠结迷茫中的李遗更加疑惑,眼睁睁看着俞纹理将车与马分离,又套上了马鞍,紧接着翻身而上。
李遗这才明白过来俞纹理这是要将自己丢下,连忙跳下车。
俞纹理却一点也不留恋地猛抽了一鞭子:“我在休息的院子里留了一车东西,捎带着这一车,也送你了,不要坐吃山空!”
“还有,我知道你不喜欢黎纲,但也不恨他,不要强制自己恨任何人。”
风中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他好像还说了什么,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脑子懵懵的李遗站在原地无所适从,向前,紧跟在商队后面,可以回到管城,明天就能再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亲人。
可,然后呢?
向后,哪里有对自己感恩戴德的一支队伍,按照俞纹理的意思自己可以靠这些人和物资去做点事情。
那,做什么?
都不确定自己到底十五还是十六岁的少年,要自己选择自己的命运了。
靠坐着车轮放空自己,犹豫间,沙沙的脚步声已经走到了近前。
李遗仰起头与今日最先对俘虏动手的汉子对视上。
少年莫名其妙笑了。
汉子愣在当场无所适从,可少年像是看到想到无比可笑的事情,笑得越发肆无忌惮。
汉子实在想不通他在笑什么,却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被莫名其妙却憨态可掬的二人逗笑了。
没来由的欢乐暂时驱散了失去亲人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