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乾嗫嚅着无法言语,面颊都涨热了。
纵使曾经顽劣,啸聚山林,不过也是一个被惯坏的孩子罢了。
李遗怼他两句,终究不落忍,丢给他一个杂粮窝头。
王垚他们到此不足一年,开垦的荒地尚未有收成,这些谷物都是他从小兽巢穴里掏出来的。
相比起来,这比他猎获的鱼肉都珍贵许多。
裴乾也不客气,狼吞虎咽三两下吃了个干净。
李遗见他没什么别的事,嘱咐道:“跟我走,自己一个人也敢就这么睡,晚上狼把你肚子掏了都不知道。睡一觉,明早自己回家去。”
裴乾最后一口窝头嚼到一半,顿在了那里,口齿不清道:“谁要跟你走,你走你的独木桥,小爷走我的阳关道!”
李遗懒得跟他废话,抬手攥拳,手指关节咯吱咯吱作响。
虽然曾经对另一个黑小子的身手印象更加深刻。
但是眼前这个干瘦小子身上的血腥味儿却浓得打鼻尖。
裴乾说不怵是假的。
正巧这四野的荒郊平原上不晓得哪里传来的狼叫,适时响起。
裴乾就坡下驴,提起背囊,卷起毡布果断道:“带路!”
看到李遗带回来的人余猛几人甚是诧异,不过看清面孔便也了然了。
忍不住笑出声来。
脸皮薄的裴乾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还是低声嘀咕道:“有什么好笑的。”
余猛给裴乾腾出一个位置,让他和李遗躺在一起。
他则与楚大值起了第一班岗。
无风无云的夜晚,天当被,地当床。
裴乾听着近在咫尺的这同龄人均匀的呼吸声,反而没有方才独自一人时的困意了。
他试探着开口:“李遗,你睡了吗?”
李遗含糊道:“睡了。”
“哦。”
“干嘛?拉屎撒尿跑远点,不然风一吹味道大的很。”
裴乾心里对李遗好不容易生出来的好感荡然无存,忍不住捶了他一下:“以前只觉得那黑小子坏,没想到你才是心最黑那个。”
李遗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