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了，但梁孟京没说话。
黎枝的心莫名地揪起来：“梁孟京，你心情不好。”
梁孟京张了张嘴，想说没有，但竟没能发出声音来。
黎枝的鼻子立刻酸了，想问他怎么了，但料定他不会说，于是只好问：“你现在在哪儿？”
“在办公室。”大概是因为抽了烟，或者情绪没控制好，梁孟京的声音有点哑。
黎枝在电话这边湿了眼眶，却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
她才刚因为剧烈的负面情绪生了病，此刻好像没能力再给梁孟京提供情绪价值。
她和梁孟京，好像都快被压垮了。
于是沉默。
最后是梁孟京打破了沉默：“有没有按时吃药？”
有了话题，好像有空气突然涌进肺里，黎枝赶紧点头，意识到梁孟京看不见，又急忙说：“吃过了，不然根本没力气给你打电话。你呢？有按照魏巍的嘱咐安排去医院检查的行程吗？”
梁孟京沉默。
黎枝握紧手机等了几秒，没忍住，哽咽着说：“梁孟京，你去吧。好好做个检查，再好好做治疗，好不好？”
她的声音太软，混合着哭音，梁孟京听得红了眼眶，不由得用更轻的声音答了声“好”。
黎枝破涕为笑，追问：“那你什么时候去？”
“有空就去。”
“……最迟明天，你就得去。哪怕再忙，你都得去！”
黎枝很久很久没有用这样蛮横不讲理的态度和语气要求过梁孟京了，梁孟京有一瞬间的恍惚，想起了黎正卿还没去世之前的黎枝。
那时候的她，张扬恣意到极致，哪像如今。
见他半天不回答，黎枝扬声喊了句“梁孟京？”
梁孟京回神，应了声好。
黎枝松了口气，生生将那句“我陪你去吧，监督你”给咽了下去，只说：“那我继续睡了，你先忙吧。我看阿姨买了好多菜，今晚你早点回来。”
挂断电话，黎枝想象了一下晚上跟梁孟京坐在一起吃饭的场景，不自觉地弯起唇角。
她刚准备将手机扔到一边，微信就弹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