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滔闻言只能尬笑,心下则暗骂道,说的好像只有我们卢龙镇这般。
眼下的大唐,各地藩镇不都是这般?谁拳头硬,谁就上位当节度使。
说话间,已经晋升骑营副将的高玄泰大步进来,朝王臣叉手一揖道:“大将军,魏博军的斥候骑兵已经出现在河阳桥北,是否焚毁河阳桥?”
“不用。”王臣摆手,“架设一座像河阳桥这样的浮桥不易,留着吧。”
“留着?”朱滔瞠目结舌道,“若是留着河阳桥,魏博军及成德军岂不是就可以从河阳桥南渡黄河?河阳桥离洛阳不足五十里,魏博成德两军一日内即可杀至!”
“正好。”王臣哂道,“那咱们就在一日之内解决了魏博成德两军。”
……
河阳桥。
一员年轻英武且身披着亮银色细鳞甲的昂藏武将,在数百陌刀兵的簇拥下出现在了河阳桥的北桥头。
“副帅!”
守在北桥头的斥候旅帅打马迎上前。
年轻武将却没有理会,只是自顾自催马上了浮桥。
看着河阳桥下潺潺流过的浑浊河水,年轻武将忽然间吟唱起来。
“黄河流出有浮桥,晋国归人此路遥。若傍阑干千里望,北风驱马雨萧萧。当年柳中庸站在河阳桥上看到的大抵便是今日之景象。”
“贤侄好雅兴。”一个洪亮的声音忽然之间响起。
年轻人回头看,便看到一员身材高大、满脸虬须且身披明光铠的年老武将已经在一大群武将及扈从的簇拥下来到河阳桥的北桥头。
“喏,田悦参见叔父。”年轻武将赶紧叉手见礼。
敢情吟诗的年轻武将就是魏博镇中军兵马使田悦。
那这个能被田悦尊为叔父的老将就只能是李宝臣。
事实的确如此,这个满脸虬须的老将就是李宝臣。
李宝臣今年已经五十六岁了,在古代已经是暮年,毕竟能像郭子仪、裴遵庆那样能够活到八十多的还是少见,甚至就连活过六十的武将都不多。
“贤侄免礼。”李宝臣回了一揖,又感慨的说道,“生子当如田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