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叶清雪想看到的，但她也只是实话实说。
她转头看向陆夫人，觉着陆夫人脸上的惊讶表情不似作伪，才淡淡开口。
“陆夫人当是被骗了，这酒虽与我酿制的酒味道相似，但绝非一样，比我那酒口感差上许多，若这是我酿制的酒，那绝无可能被选中当御用酒。”
陆夫人嘴唇微颤，一副楚楚可怜的忧虑模样：“这样啊，我可还花了不少银子呢。”
陆初辞嗤笑一声：“陆夫人可真是自作聪明了，若想讨酒，与我娘子讨要不就成了？何须费这般力气，又无那头脑分辨真伪。”
这话夹枪带棒的，任谁听了心里都不好受。
但陆夫人不愧是能在深宅里隐忍多年的人，她的面容仅仅扭曲了一瞬，又恢复恬淡神情。
“我原以为，清雪酿制的酒只能送入宫，无法供给给外边的人，所以才擅作主张……”
眼见着气氛又要将至冰点，陆呈这时开口道：“行了，虽说皇家御用品有自己的规矩，但一家人，让清雪行个方便也不是何难事。”
“知道你是好心，但日后做事要多考虑清楚才是。”
陆夫人敛下眼，姿态放得极低：“是，老爷。”
叶清雪多看了一眼这陆夫人，总觉得，这般能隐忍的人，是个做大事的，不会甘于一直被困于深宅不被示于人前。
她其实是个聪明人，心思细识时务，买酒之事造成了这番乌龙，真是她无意为之吗？
偏巧又是因为这假酒，富阳商行叶修的行为，与眼前陆夫人这件事，会有什么关联吗？
“娘亲，我也要喝酒——”
陆将生突然出声打破了餐桌上的安静，操着天真的嗓音，跟陆夫人讨酒喝。
陆夫人笑容宠溺，点了点他的鼻尖：“你还小，不能喝酒哦。”
年幼的少爷似乎并不能接受别人拒绝他的要求，直接拿过桌上的酒杯就要喝。
叶清雪挑眉，视线朝陆夫人那看去，清晰地捕捉到她脸上闪过不自然的扭曲。
那应当哭算得上是恐慌的神情。
啪！
陆夫人突然情绪激动地将陆将生手里的酒杯打掉，酒液与碎片洒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