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呈走到许氏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是一片凉薄。
许氏竟还睁着眼，是他未曾料到的。
“你做出这举动，是想要如何？”
连声音也不带有一丝温度。
许氏喉间一梗，差点就被他这态度激得落下泪来，但她并未忘了此次的目的。
她努力抬起手，颤颤巍巍沾着血在地上写起了字。
“寻初辞……道歉……”
陆呈一声冷哼从喉咙震出，似乎是对她这莫名其妙的举动的嘲讽。
“是想临死前道个歉，然后毫无牵挂地死去？你倒是想得美。”
听到这话，许氏骤然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呈。
这个回京后，在众人面前都是一副憨厚老实的莽夫形象的人，竟也会说出这样狠辣的话么？
许氏眼底流露出不知所措的茫然，她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走向。
陆呈是被刺激得太狠了吗？
许氏慌乱地想，但又瞬间推翻了自己的猜测。
不……不是，不是被刺激出来的，是他露出了他的真实性子。在沙场征战十几年的常胜将军，与蚩部落那般野蛮的族群缠斗了十几年的龙阳将军，怎可能只是表面上那样憨厚的性子。
常常微笑只是他不愿与人起不必要的争端，但若是真踩到他的底线了，他就会露出狰狞的獠牙，将你吃得骨头都不剩。
许氏望着他那一双含着森冷怒火的眼睛，突然感觉到从陆呈身上散发出来的阴冷的血腥味，那是多年来沙场上用血肉伤疤铸刻在身上的气息，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他或许头脑不大灵光，看不清官场里的弯弯绕绕，但决不能认为他是一个好欺负的人。
“啊……啊啊……”许氏张着嘴说不出话，只能不断发出声音表达她的害怕。
陆呈似乎终于失去了所有耐心，正准备转身离开，喊人来收拾残局，却突然听见背后传来陆初辞的声音。
“爹。”
陆呈转头，见陆初辞与叶清雪站在门外，朝地上的许氏看过去，想来也是能看见地上写的血字。
“初辞，你不用理会。”他不想陆初辞再因为这些事与自己产生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