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拓跋月轻轻睨他一眼,似笑非笑:“我怎么记得,初见之时,你对我等皇族颇有微词,说我们白白受了百姓的供养,而无所作为呢?”
鲁七心头一热,不禁回想起自己先前的莽撞言辞,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绯红:“那时我不过是信口胡说罢了。我们这些寻常百姓,一生际遇多舛,难免……黑嘿,怨天尤人。”
“这是我听过你说的,最对的一句话了。”拓跋月打趣道。
鲁七轻叹一声:“公主莫要再打趣小人了。这几日来,尤其是今日所见所闻,让我幡然醒悟。平民百姓生计艰难,而皇族贵胄、官府衙门,也有自己的职责。要是做得不好,也会被责骂。”
他说的,是县令被拓跋月怒斥之事。
拓跋月不无感慨之意:“身为地方官,对上忠诚奉事君王,对下悉心牧养黎民,此乃天经地义之责。至于功过是非,朝廷自有其奖惩之矩,分明不爽。”
“小人冒昧问一句。”鲁七奓着胆子,眼睛一瞬不瞬。
“但说无妨。”
“县令为公主护山,应该是有功吧?那能不能功过相抵呢?”
他问的是县令之事,言辞中却有一分试探。
拓跋月思忖道:“此事待至尊决断。毕竟,县令失职,导致物价腾贵,百姓苦不堪言。此事早已呈报御前,等待裁决。”
鲁七面上掠过一抹讶色:“公主此行,并非仅为那掘矿之事?”
拓跋月含笑不语,鲁七心中已豁然开朗。
公主此行,掘矿自是其一,实则也是为了探察秀荣物价腾贵之事。
怪不得,她先前故意生事,闹到县衙里去,竟是为了趁县令不备,观察其为人。
马车辘辘,拓跋月与他推心置腹:“这一趟也没白走,若不亲自到市集、县衙中去,怎知物价腾贵,非是官员贪墨操弄之果,而是暗藏玄机,另有曲折?”
“公主说的是,那位戏弄秀荣百姓的富商么?”
“然也。”
说至此,拓跋月微微蹙眉。
此番戏谑背后,是否还潜藏着更为深沉、险恶的计谋?
她心中尚存疑惑,但已未雨绸缪,先遣县令速向刺史禀明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