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案在倒斗过程中对付重物很常见,陈皮听完,也没说什么。
垂下绳子确定了下长度,他瞄准了棺盖旁边的空地,将绳子在腰间和躯干上打结捆好,就利落地准备跳下。
临到头时,却是忽然被从身后喊了一声。
“陈皮。”
“什么?”紧急住脚,他强行稳住身形,疑惑往后看去。
扭身到中途,却是忽然心头狂跳,后脑一阵发麻。
这种生死关头的预警,向来最为准确,他想也不想地跃起前扑,一个滚身——却还是迟了一拍。
一柄小臂长的匕首,深深没入了腰后,他身形停下的时候,露在外面的柄甚至仍在轻轻晃动。
痛感尖利而冰凉,细细温热的血流,沿着刀身逐渐淌了出来,逐渐濡湿了腰间衣服。
“哎,就差一点。”面色苍白的男人遗憾叹了口气。
“为什么突然动手?”陈皮半蹲着支撑身体,仰头看着他,虽然面色冷厉,心下却是难得显出几分茫然。
这话不该问的。
几十年早已见惯生死,他见过血脉至亲反目成仇,目睹过大难临头劳燕分飞,甚至自己也被至信之人亲手废了双眼……
见的多了,早已明白,这世上的很多事本就说不清缘由。
但……虽然习惯性留了后手,但他对于眼前人,是真的怀着几分不多的信任。
不然,又怎么会被那看似荒谬的话语引诱,抛却手下,独自跟随来到这里?
毕竟在他最低谷、几乎变为残废的那段时间,是这个自称“张世”的神秘人救了自己,尽力治愈,并给予了再复青春的奇迹。
为此,哪怕是自己手下近些年最得力的后辈,见了此人,也得恭恭敬敬喊一声“医生”。一般要求,只要说出来,都会在陈家得到满足。
除此之外,张世另外一个身份,同样是……那个人的学生。
他说,是跟自己一样的不被师门承认之人。
多年来,他能察觉到,对方做的事情跟自己相同,也是在不遗余力寻找那个人的踪迹。
为着这层身份,总有些不能难免的同病相怜之意,虽然陈皮并不会诉之于口,心里到底多了几分难言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