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蓉倚着车窗,指尖灵巧地翻动草茎,一只栩栩如生的蚂蚱便跃然掌心。盼弟趴在软垫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看,连沈君尧都忍不住多瞥了两眼。
\"盼弟,\"思蓉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掠过车帘的微风,\"我给你改个名字好不好?\"
盼弟猛地坐直了身子,草编蚂蚱都差点掉在地上。\"好哇!\"她迫不及待地点头,\"
回程的这几天,胆小怯懦的盼弟,已经慢慢恢复了孩子的天性,一派小女儿姿态。
盼弟这个名字我不喜欢,而且县城里好多人在叫,我家住的那个胡同里就有好几个。
她撇撇嘴,像是终于有机会抱怨,\"上次娘在巷口喊我回家吃饭,结果一下子跑出来三个"盼弟",可把她气坏了。\"
思蓉低笑一声,伸手替她扶正歪掉的发带。
眸中漾起温柔,指尖蘸了茶水在案几上写字:\"你看这个"棠"字如何?海棠无香,却最是坚韧,经风耐雨,花期又长。\"
\"沈棠\"盼弟,不,现在该叫沈棠了小声念着,忽然扑进思蓉怀里,\"我喜欢!比盼弟好听多了!\"
车窗外,暮色中的野海棠正掠过眼帘,一树树粉白的花瓣飘进溪流,随着水波打转儿远去。
马车微微摇晃,夕阳的余晖透过纱帘,在沈君尧的指节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望着那些随波逐流的海棠花瓣,恍惚间仿佛又听见破败茅草屋里,醉醺醺的沈石山扯着嗓子喊\"狗崽子去砍柴\"的嘶吼。
沈君尧突然低笑,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带上新绣的云纹:\"沈棠这个名字真好听。\"
沈棠忽然把整块糕塞进他手里:\"君尧吃这个!以前在村里,隔壁阿婆总喊我赔钱货\"她眼睛亮得惊人\"可现在我是棠儿啦,是婶婶用《诗经》取的名字!\"
“军尧喜欢自己的名字吗?”
“喜欢,比狗崽子好听多了!”
思蓉闻言轻笑,指尖轻轻拨弄着腰间的药囊穗子,声音里带着几分温柔的调侃:\"那若是当初教书先生给你取名叫"沈富贵",你也喜欢么?\"
沈君尧——不,此刻他更像是当年那个蹲在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