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玲珑听闻此话久久无言,三个字,如同最沉重的枷锁一般将她束缚捆绑。
“是的,你姓墨。”
老人自始至终都很平静,平静到固执,也或许只有他这种性子,才能被白家欣赏看重赐下汤汤水水,某种程度上,他的固执符合白家节奏与意志。
“即便白家不管不顾,即便她归来以后心怀仇恨,即便一切都到了最差地步,但你还是姓墨,你会眼睁睁看着她毁掉墨家么?毁掉墨然夫妇,毁掉这里,毁掉你从小成长之地。”
墨玲珑闻言忽而冷笑,
“你们把最后一手押在了人性之上?”
“这何其幼稚?”
“孩子,这并不幼稚。”
老人还是平静,
“道就是人性,修道就是修性,”
“谬论!”
“非是谬论,而是实情。”
面对墨玲珑的反驳老人很有耐心,因为墨玲珑就是他这么教导起来的,
“任何生灵,但凡能行至辉煌者,心中皆有执念,或为己或为人或为事或为物,无有例外,执念愈深,行则愈远,这丝执念,便是他之性,也是他之道。”
墨玲珑沉默,不再反驳,但也明显没有太认可。
她正值征伐之龄恰逢好胜年岁,她心中的道并不是那些虚无缥缈之物,她也好,她的同龄人也好,都在追求肉眼可见的力量与威势,是不败法,是通天术,是横推敌手,是繁华绚烂。
老人见状并不惊讶,而是继续开口,
“你来天佑为何?”
“为杀人。”
“为何杀人?”
“为平乱。”
“为何平乱?”
“为………”
墨玲珑一顿,而后又坚定开口,
“那是他的天下是他的江山,无人可以颠覆无人可以阻拦。”
“为了白家那孩子,对么?”
“对。”
“为什么要为他做这些?”
“我喜欢他,这不也是你们想看到的么?”
墨玲珑大大方方承认,
“我从小就被你们告知未来会是他的女人,日复一日的烙印,未见其人却已失心,我根本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