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哥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外,陈东方却仿佛还能听见那些话在耳边回响。他呆坐了一会儿,突然抓起酒瓶,仰头猛灌,辛辣的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浸湿了衬衫领口。半瓶酒很快见底,陈东方重重地把空瓶砸在桌上,震得瓷盘里的残菜都跟着颤抖。
陈东方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他和嫂子的处境变成这样,不去香江,有柏杨拿大帽子在压着他;要是去香江,火家则在背后虎视眈眈。
“现在是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苦笑,又像是压抑着无尽的愤怒。陈东方想起自己被逼到这步田地,胸腔里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他猛地站起身,一把掀翻桌子,碗筷、酒瓶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碎成一片狼藉。
“去他妈的!”他嘶吼着,抓起剩下的酒瓶子,狠狠砸向墙壁。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小店里回荡,溅起的碎片迸向墙皮剥落的墙面,老板娘吓得躲在柜台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隔壁桌三个穿着沾满水泥灰工装的农民工猛地站了起来,最年长的老王下意识把同伴往后拉,粗糙的手掌还沾着饭粒,“兄弟,有话好说”年轻些的则紧张地道,“要不我们先出去?”
就在这时,店门被猛地推开,柳姐冲了进来,大声叫道:“东方!”
原来金丝雀回去后,柳姐问她陈东方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金丝雀讲了在柏杨这里的事情,又说陈东方去小饭店借酒浇愁去了,柳姐迟迟不见他回来,这才来寻他,没想到陈东方正在耍酒疯。
柳姐快步上前,揽住陈东方的腰,身上淡雅的茉莉香水味驱散了些许酒气。“冷静些!你先坐下。”
柳姐把陈东方按坐在椅子上,转头向呆立的老板娘和农民工们连连鞠躬,“实在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
她从随身的手包里掏出一叠钞票,塞进老板娘发颤的手中:“这些是赔偿,多的就当赔罪了。”
老板娘数着钞票,脸上的惊愕渐渐化作释然:“姑娘,这”
“应该的。”柳姐打断她,又掏出几张钞票递给局促不安的农民工,“大哥们受惊了,买点烟抽。”那个年长的农民工握着手,嗫嚅着:“使不得使不得……”
柳姐不再多言,将陈东方半架着挪出店门。刚走了没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