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凝望片刻,忽然惊喜地指着黑点道:“有船!有船,是宋军的哨船!”
老妇蓦然抬首,连忙拍了拍嘴边的饼屑,颤抖着要站起来,一旁的大汉连忙搀扶,迎着上前走几步:“稳着点。”
“是阿蟹回来了么?”老妇仰起头眯着浑浊的眼远眺:“有见到阿蟹么?”
大汉踮起脚伸长脖子张望:“好像只有一艘哨船”
话音刚落,声音陡然提高:“不对还有一艘,是阿蟹,是阿蟹!”
“阿蟹回来了!”
只见宋军哨船身后,一艘稍显破旧的乌篷渔船缓缓出现,一个穿着短打的少年正摇曳着船桨出现在视线内。
“真的是阿蟹!”
不多时,哨船缓缓停靠,乌篷船紧随其后。
岸边几个疍家汉子已经冲进浅滩,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腿。
乌篷船还没完全停稳,船上的少年就跳进齐腰深的海水里。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阿嫲跟前,海水顺着他的衣襟往下淌,在沙地上洇出一片深色。
“昌叔。”少年先向旁边的汉子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扶住阿嫲的胳膊:“阿嫲,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妇的声音很轻,另一只手却紧紧抓住少年的衣角,像是怕他再消失似的。
答应自家孙子去运送伤兵是因为她知道一旦亡国,他们这些遗民也跑不了,可并不代表就放心。
“得亏你回了。”昌叔摇摇头:“劝了半日也不肯回,非要在这儿守着,你再晚些,怕是要站到明日天光了。”
澹明看着老人被海风吹得通红的眼眶,和那件被浪花打湿后变得沉重的粗布衣裙。
他知道这份牵挂不是给自己的,可胸膛里还是泛起一种陌生的温热。
陈五叉腰站在船头,黝黑的脸上带着疲惫却爽朗的笑容:“老人家,我陈五没骗您吧?说今日回来就一定是今日回来,您瞧,完完整整的,不信您就仔细检查检查。”
老妇人拄着竹杖向前迈了两步,浑浊的眼睛仔细打量着陈五和他身后的军卒们。
便朝陈五行了个简单的礼:“多谢队正,希望阿蟹没给您添乱。”
陈五闻言连连摆手,立刻跳下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