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模仿着阿蟹的腔调:“‘是小子失言’,你是见到了大官,还是要考状元啊?”
周围的汉子们都哄笑起来。
澹明闻言呵呵一笑:“大官倒没见着几个,宫女倒是见到了一个”
“宫女?!”七八个脑袋瞬间凑了过来。
“多大年纪?模样周正不?”
“许人家没有?”
澹明被围在中间,哭笑不得。
老妇人看着孙子窘迫的样子,眼角笑出了细密的皱纹。
小心翼翼把两块牌位供好,澹明又借着月光,把衣服晾好。
附近的疍民都在岸上有了几个遮风挡雨的棚窝,阿蟹家自然也有。
只是自从双亲去世之后,老人见不得一些旧物,就干脆回到了以前的连家船上住。
又担心自己这个孙子,平日里出海,一定要跟着去。
还不够,每次出海还得把阿蟹爹娘的两块牌位带上,说是能保佑阿蟹顺顺利利。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心理作用。
后面几年出海大多时候都风平浪静,即便遇到风浪,也能有惊无险回来。
看了看月色,今夜月光有些晃人,料想那元军应该不好偷袭。
希望今夜前线那些宋军都能过个安稳夜吧。
又静静看了一眼月色,澹明浅叹了口气,转身低着头走近船舱,舱内油灯未灭,本该早已睡下的阿嫲此刻正坐在矮凳上,双手交叠搁在膝头,含笑望着他。
澹明怔了怔,连忙上前:“阿嫲怎么还不去歇息,是哪里不舒服么?”
老妇摇摇头,笑道:“我孙子心里装着事,又不告诉阿嫲,自然睡不着。”
澹明呆愣,看着漫布风霜的老妇,忽然笑了笑:“阿嫲好厉害,不愧是当年三乡五里有名的【女中秀才】。”
“那阿蟹有什么心事,也要跟阿嫲这个【女中秀才】说的么,让阿嫲猜猜”老妇一脸慈爱:“是因为今日运送伤兵?”
澹明敛去笑容。
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今日运了十七个伤兵,断腿的、腹破的有个小兵才十五岁,肠子都露在外面,还攥着半块饼说要留给官家。”他顿了顿:“宋军的药早用完了,伤口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