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尚宫局进几只来便是,何须姝儿亲自动手。”
皇上牵着她的手走进书房,看到翘头案上摆着一张细绢面,上面已绘制好了吉祥图案。
花颜道:“小年子有做风筝的手艺,臣妾想着亲手画的更有意趣。”
皇上听了这话也起了兴致,“朕也亲手画两幅,明日陪姝儿一同放风筝。”
绿柳赶紧捧来细绢布,花颜顿了顿,走到书案前伺候颜料笔墨。她是想起当年与纯妃在庄子外放风筝,这才一时兴起,倒从未想过要与皇上一起。
皇上似乎知晓花颜想法一样,一边想着要画什么好,一边开口:“叫上纯妃,明日午后去玉津湖畔,难得空闲,朕也凑凑趣儿。”
花颜神色未变,不动声色地研墨调色,将十数种颜料一一备好。见皇上提笔勾勒出一对比翼双飞的燕子。
雌雄两只燕子翅羽交叠,上燕昂首振翅,尾如剪锋;下燕俯身回望,羽尖轻扬,似与伴侣呼应。一冷一暖,一阳一阴,不消半个时辰,便已勾勒成型。
“姝儿为朕的这幅画上色如何?”皇上抬眸望向花颜,目光柔和。
花颜轻轻颔首,坐在皇上身侧。提笔蘸墨,以浓墨渲染燕背,羽翼渐次晕染靛青,腹下则自然留白。
上完色,花颜有些不满意:“翅面有些单调,不如缀以缠枝纹?”
皇上自无不可,抚掌赞叹:“远观如一对真燕掠空而下,姝儿画艺精妙。”
“是皇上勾勒得传神,否则臣妾亦难赋以神韵。”这话倒发自肺腑,皇上画工精湛,想来幼时下足了功夫。
皇上闻言轻笑,眉眼间显出几分寂寥。他自幼便知,笔墨丹青是极好的遮掩。
先皇在世时,课业考校,太傅的目光总在几位皇兄身上逡巡。他们策论精妙,弓马娴熟,言谈间皆是治国韬略。而他——他只需垂首,将字写得歪斜些,背诗时漏两句,射箭时脱一次靶,便能换来太傅一声叹息,先皇一抹淡淡的目光。
无人知晓,他案头那叠宣纸下,藏着另一番天地。
花颜极敏锐的察觉到了皇上情绪的波动,突的想起云夫人曾说,皇上当年以“闲人”自居,藏拙于书画,此刻见皇上这般神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