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暗中在枝荷、连蕊身边做局,谢氏也不会深信不疑,就此认定‘纯妃有孕’这个假消息。
绿柳低声应下,小心搀扶着孟姝的胳膊去里间歇息。
伺候孟姝躺下,掖好锦被。绿柳跪在地上请罪道:“是奴婢疏忽了,若冬儿没被灭口,或许就会牵连出那位。”
绿柳这两日都留在粹玉堂部署,只昨夜生辰宴才不得不去麟德殿。临去前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将冬儿拘在耳房做事,谁曾想昨夜风平浪静,今早却出了事。
孟姝闻言,赶紧起身将她扶起,伸手重重的拍了拍她的手背。
“傻丫头,你当皇后是那么好对付的?即便冬儿活着,她一个低等宫女,别说她不敢咬出背后之人,就算她空口白牙的几句攀咬,又怎能撼动中宫之位?童大人都未必敢将证词递给皇上”
窗外的日光透过纱帘,在孟姝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她半阖着眼,淡淡道:“来日方长,咱们静候时机便是。”
这日到了下半晌。
宫道两侧,内监宫女们远远听见一阵喜庆的乐声,立即跪伏在地,额头紧贴着青石地面。
御前司礼监的笙箫班子在前引路,景明手捧明黄圣旨前往灵粹宫,身后跟着一溜儿捧着锦盒、承盘的宫人,朱漆承盘上盖着红绸,隐约可见珠光宝气。
转角处的海棠树下,静静立着一道窈窕身影。
瑞雪轻叹道:“竟是这般大的阵仗,连司礼监的乐班都出动了。也不知孟婕妤这回要晋升为九嫔里的哪一阶位分?”
曲才人望着远去的仪仗,指尖轻轻拨弄着手中的绢帕,淡淡道:“能位列九嫔,是其中哪一阶位分又有什么紧要。”
她抬眸望向灵粹宫的方向,眼中的艳羡再无掩饰:“皇上独独赐下的封号,才是真正的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