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了头,亲着她脸上的泪痕,“一个镜子罢了,三日后我就给你好不好?拉钩。”
自从那日跟她拉完钩以后,他给她洗衣裳的时间越来越长,回来得也越来越晚了。
约定的第三天晚上,晏时哄她睡着后轻手轻脚端着她的衣裳出门。
宫殿门被关上的瞬间,被他哄了半个时辰的妘娇悄悄睁开了眼睛。
宫殿内点着燃不尽的红烛,她小声嘀咕,是晏时自己要拉钩的,她可没答应。
宫殿无处不燃着烛火,妘娇轻车熟路地去了幽冥河边。
空空如也,连个鬼影都没有。
她纳闷地环顾四周,又纳闷地往回走。
宫殿里一片静谧,远处一个偏殿的烛火格外的亮,窗边支起一道缝隙,窗扇上映着几道阴影。
看起来像是挂画的影子,满墙的挂画影子。
鬼使神差的,妘娇抬脚很轻地走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空气好像弥漫着几分紧张,呼吸下意识放慢了不少。
宫殿门没关紧,烛光从一指宽的门缝里透出来,地上一道身影被拉得细长。
随着越来越近,妘娇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从门缝看进去,目光所到之处都是画轴,不出意料的,画中人一颦一笑都是她的模样。
妘娇咽了咽口水,抬手落在门上。
小心翼翼地推开。
画轴往下是她前几日给他的等身铜镜,殿中央只放了一把椅子。
晏时慵懒得像是没骨头似的斜倚在衣裳,衣袍松松垮垮挂在臂弯,一手拿着轮回镜一手掩在衣袍下。
烛光在他肌肤上镀了一层近人的暖光,可臂弯上绷紧的青筋却看得人胆战心惊。
浓密的睫毛扇影敛下眼底,他眯着眼睛抬起下颌,颈部线条修长好看,烛光沿着喉结凸起的轮廓细细描绘。
蓦地,喉结滚动了下,很欲。
脚边,篮子里还躺着妘娇的衣裳,妘娇并没发现少了一件。
冷不丁的,门发出了一声吱呀响。
余光一瞥,妘娇瞥见了轮回镜,看清楚的瞬间,整个人都是热乎乎的,轮回镜里是前世不准描述的他和她。
晏时蓦地抬眼转眸,带着些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