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狗狗祟祟地到了汤池街何家大门口,小荷小声指挥道:“泼匀点!当初那黑狗血是怎么泼的,咱们也怎么泼。”
二蛋吞了吞口水,心底一怂:“当家的,这……当真没事么?”
二蛋这几日没少受歧视,还是挺害怕晋安本地势力的。
特别是这波铺天盖地的羞辱来势汹汹,快要将整个梁氏一族的脊梁打垮。
多亏了小荷族长安抚他们稳住,不然他们当真稳不住了。
谁能接受平素里对他们这么好的街坊邻居,都用那般陌生的眼光看待他们;
平日里乐呵呵做生意的商户,全都嫌弃他们、唾弃他们……
如此这般,别说生意做不下去了,活不活得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绝了他们的路,谁都会在绝境中发狠。
“随便泼,我替你们担着。”月入中天,小荷嘴角轻轻勾起。
得了小荷的令,踏梅先是一盆粪,狠狠泼了过去。
叫这一家毁了她的胭脂铺!
小符不甘示弱,发狠接着泼。
叫这窝畜生令她连小酒楼都开不下去。
一群人一盆一盆地泼,在臭气熏天中发泄着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种种委屈。
凭什么强权压身,他们普通人就一定得屈服?
凭什么明明什么事都没做过,就得当杀鸡儆猴里的那只可怜的鸡?!
他们不是人吗?他们没有感情吗?
他们心惊胆战地从奴隶成为平民,又好不容易从青州到了沧州。
凭什么这飞扬跋扈的一家,要在他们最有希望的时候,生生踩碎他们的希望!
一轮孤月,照着他们那愤然的轮廓。
直至全部大粪泼完,小荷终于笑出了声。
“好了,我们走吧。”她轻轻道。
她指着月光铺就的大道:“我们以后就这样,在晋安城的大道上,堂堂正正地走下去。”
众人点了点头,他们一齐满身轻松地走在大道之上。
月光映着他们疏阔的身影。
他们梁氏一族不惹事,但也从不怕事。
小荷想通了,谁敢搞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