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谢淮就听见外间一清亮男声,高声道:“卢某听闻将军打着清君侧的旗号,行略定天下之实。”
“但闻将军欲营救母亲、青梅于水火,替天行道绞杀高贼,卢某深感佩服,欲追随左右。”
“而今将军竟见也不见,难道将军乃沽名钓誉之徒吗?”
“将军今日不见卢某事小,有违天下道义是大啊!”
小荷听了,手都气得发抖,这人真惯会扣帽子。
只听周帷冷笑一声:“什么时候你就代表天下群雄了,什么时候不收你就是有违天下道义了?”
“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瘪三,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英雄?”
小荷一听,顿时乐了。
那卢俊是妥妥世家贵公子,如今被骂成了瘪三,不知要气成什么样子。
果真,外面登时没了声响。
………………
就当小荷以为,谢淮的报复止步于此的时候。
是夜,徘徊在路途中的卢俊一行被套上了麻袋。
等卢俊醒来之时,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营帐之中。
看标志,竟是早晨去投靠的沧州军一行。
卢俊嘲讽笑道:“这就是沧州军的待客之道吗?”
“难道你们不怕为天下所耻笑吗?”
“真他娘的会讲大道理,不愧是世家大族。”燕别山蹲下来,看着口袋里的卢俊。
“第一,爷爷我不怕被耻笑。”
“第二,你们白天已经被沧州军赶走了,谁知道晚上你们被谁掳走的?”
“第三,你以为,你能活着走出去吗?”
燕别山一字一句,异域感十足的脸庞,在夜色下透着几分诡异。
卢俊看着他黑洞洞的眼神,忽然明白,他说的并非虚言。
然后他看见,眼前的这位异族将领取出了一把刀,在一块石头上反复打磨。
夜色中,那磨刀声霍霍。
这位一向就喜欢以大义压人的世家贵公子忽觉浑身冰凉,一股死意笼罩了他。
“卢某……卢某……并未得罪沧州军……”卢俊那伶俐的口齿,头一次发挥不出来了。
燕别山一笑,“你仔细想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