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一声:“好,你先说说吧。”
莫兰看了看厅内,除了波罗叶这个粗笨的海外蛮子也没有旁人,当即压低了声音,说道:“大约从去年春上开始,我家夫人每每一觉醒来,身上总会出现一些红痕。夫人也很疑惑,结果没几天就退了。但是过了几天,就又出来了。夫人还以为是斑疹,找大夫用了药,也没什么效果,因为那红痕来得毫无征兆,有时一个多月也不曾有,有时连着几天越发地多。我和夫人、小姐都很疑惑,越来越觉得这县衙鬼气森森的……”
莫兰说着自己也有些怕了,左右偷偷地看,好像有鬼在四周觊觎:“县衙阴气重,莫不是真有什么妖邪作祟?”
玄奘皱紧了眉毛:“这红痕究竟是什么模样?”
“千差万别。”莫兰道,“有些是长条,有些是红斑块,有些甚至青紫。看起来……”她眼里露出一丝恐惧,“看起来就像有鬼拿着指甲狠狠掐的一般。”
“红斑上可有突起如粟米的小颗粒?”玄奘沉思了一番,问道。
莫兰迟疑着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那便不是疹子了。”玄奘喃喃道,心下无奈,自己好好一个研习佛法的僧人,却被人拉来驱邪,“那么,这些瘢痕出现在哪些部位?”
“出现在……”莫兰正要回答,忽然屏风后面脚步声响,环佩叮咚,一缕柔腻的香气飘了进来。
“哎,夫人来了。”莫兰说。
一名盛装少妇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这少妇高髻上插着步摇碧玉簪子,浅紫色的大袖襦裙,白腻的酥胸上还坠着镶蚌团花金钿,一派雍容富贵。人更是明眸皓齿,姿容绝色,尤其是身材,纤秾得益,似乎浑身的弧线都在弹跳着。即使玄奘这个和尚看来,也能感受到一种生命律动之美,与山间勃发的花草树木不相上下。
波罗叶到底是个驯象师,也不知道避视,瞪大印度人种特有的滚圆眼珠,盯着人家夫人看。果然见那夫人的洁白脖颈上有几块红色的瘢痕,团花金钿旁边的酥胸上,还有长长的一条红痕。
“这位便是长安来的高僧吗?”李夫人没注意这天竺人,乍一看见玄奘,不禁一怔,脸上露出一丝异色。
“阿弥陀佛。”玄奘站起来躬身合十。
李夫人呆呆地看着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