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谢从吟抬起头来∶“六叔,那日的事来的突然,从吟只是顺着姚衍之的话讲,是那莺莺——”
谢隼打断他的话:“莺莺那几日寸步不离地监视我,分身乏术,甚至是在姚衍之来质问时都毫不知情。你早打算将此事栽赃给莺莺,所以故意走到他身边让他挟持,他听命于你故此不会真的要你的命,反而觉得你是在助他逃走,直到后来死不瞑目。”
“不是的六叔,他并不是听命于我。”谢从吟无限委屈:“其实是父王,父王他担心樊江昱将宣城兵败的事说出来,我也是无可奈何。”
谢隼看着他,默然良久。
谢从吟虽叫他一声六叔,实际上二人年岁相仿,或许因为辈份的关系,总以为他天真单纯,却不曾想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欲致自己的父王于死地——不仅是眼下,此前酒宴上,见到李承宗被圣上定为反贼时也是如此。
谢隼从袖中拿出一本册子放在桌上。
看那石青封皮能知出自御史台,只是不知其中是什么内容。谢从吟艰难地咽了咽口水,事实上,自谢隼叫住他那刻起他便心下不安,不会单单只是樊江昱。
他问:“这是什么?”
谢隼道:“御史台御史潘鉴死前一直在调查李承宗,这上面记载,李承宗并非平峡关人士,他出生在京城西南边的草市,父母乞讨时被地痞打死。不过他还有个妹妹相依为命,也就是三年前在京城红极一时的花家班花旦花云卿。”
“且不说什么花云卿,李承宗的户籍的的确确是平峡关,也是父王去平峡关后一手提拔。”谢从吟顿了顿∶“这些,我都是从父王寄回的家书中得知。”
烛影摇动,谢从吟的脸孔一时暗一时明,或又随之扭曲。
谢隼看向窗外,半刻前,他派人将大殿情况回禀圣上,只是还未收到圣上旨意传回。
一切尚未尘埃落定,本也不该再惊扰圣驾,可路赢与圣上待在一起,他不放心,他始终记得,那夜在周帝面前坦诚对路赢心意时周帝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