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夫人沉默了一瞬,又嗤笑出来,颇为不羁地摆了摆手,道:“说什么呢你谁说为娘不想回京,枝枝,娘还等着你带娘安享荣华富贵呢。”
南枝哽了哽,止住了原本试图伤情自陈一番的话头,心想,算了,这婆娘这么说应该就是无妨,从小到大她什么事不能摆平,用得着我千思万虑吗,不管了。
“……这县主封号既然给了你,你也只能先受着。只是入京后眼线众多,你更要多般注意了,别让别人发现了你的功夫,能不出手就不出,必须出手的时候”卫夫人顿了顿,郑重说,“让别人出手。”
“那我辛辛苦苦练这么多年功夫做什么用的陪你喂招的是吧”南枝翻了个白眼,又想到自己这近十年的血泪史了,禁不住气得锤了下被子。
五岁开始,南枝就被卫夫人洗筋伐髓。
别人晚上安然酣睡,她呢得跟着这人从狗洞钻出去偷偷学武。
她娘这独有的内家功夫,还会让人每次练完都小脸惨白,气色两虚得像快没命了,她为了遮掩,还得装作娇袭一身之病的西施样。
完事了跟她说,别出手,还千万别让人察觉,玩她呢。
“娘早说了,让你学不是为了让你出风头,是为了让你到了生死关头自救用的。”卫夫人叹了口气,“若是你反而因为这稀松功夫惹了人注意……”
南枝还以为她要说“那岂不成了为娘的造业”,却听到她接下来一句:“那岂不太让为娘丢脸了吗”
好吧。
习武之事,南枝嘴上埋怨,心里是甘之如饴的。在她看来,这是她赖以自保的手段。
不仅仅是因为宜王府的诸人随时都可能因为皇帝一个发疯,落得和那三位太子一个境地。也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其实不是宜王的亲生女儿。
更小的时候,她曾委屈不满过。
同为王府小姐,温西瑶恣意妄为,颐指气使,被府里上下百般疼宠,要月亮也有人摘下来双手捧上;她却要避人耳目,遮遮掩掩,想要什么就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