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宁郡王府里,温廷负手而立,听着面前人的哭诉,表情未改。
“……殿下救我,殿下救我啊!微臣当时是真不知道那一批送上去的册子有问题,现在恪王爷让广陵侯那群人咬着我不放,是把微臣往死路上逼啊!”
“不知道?”温廷轻轻重复了这三个字,笑了。
“箫年,念给他听。”
邱箫年坐在屏风后,低声念道:“绍永十八年三月,清风楼天字号雅间,黄州主簿俞怀庚,宴请袁侍郎,期间送上了一座价值五千两银子的白玉观音像,让袁大人对黄州交付的的土地清丈和人口册子轻轻放下。袁大人,你有何话可说?”
“……”袁潮升张了张嘴,“啊”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额角上已经全都是汗。
“袁大人,来本王这里的第一天开始,本王就已经说过了,有什么事情,不许瞒着本王。”温廷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怎么,现在被皇兄逮住狐狸尾巴了,才想到求到本王面前了?”
他还没治这些人的罪呢!
“殿下这,这都是先帝时候的老黄历了,而且……”
“老黄历?”温廷目光一凝,一把揪住他的领子,语速变快,“你和我说老黄历?柳谌的案子才过去多久?十几年前的事情都被查得一清二楚,一网打尽,连戚和都没能逃脱。你这三年前的事,要查一查不是易如反掌。你跟我说是老黄历?”
要不就不做,做了还不把首尾收拾好,让办事的时候这里出问题,那里搪塞推脱,到这种欺上瞒下的时候,就有比谁都要活便了。
“我知道错了!殿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如今大理寺的人都要拿着搜查令上我的家门了,这可如何时候?”
“土地清丈是大事中的大事,下面的人浑水摸鱼,这是无可避免的时期,如果真得一个一个严查,各地掌管此事的大小官员,一个都跑不了。但是凡事点到为止,你看看黄州那本册子,像话吗?”温廷不耐烦道,“俞怀庚只是被黄州宁刺史推出来的替死鬼,谁也救不了他。至于你大理寺可以查得到你收了东西,但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还有些别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