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柳夫人,苏夫人心里有些诧异,一段时日不见,她怎么变得这么奇怪了?
苏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虽然柳夫人说笑、走路与以前没有什么两样,但总感觉他额头鬓角似乎笼罩着一股隐隐的黑气。
好似那种表面上看起来完好无损的水果,但从里面已经坏透了的感觉,只要轻轻一捏,就瞬间化为一滩稀水。
对,就是这种感觉。
苏夫人的心往下一沉,又装作无事一样,把人引进了园子里面。
作为苏牧青的挚友,宋远襄,周无涯,周自恒自然不会缺席。
三个人见过了苏牧青,便结伴到苏夫人跟前,贺寿献礼,大家照例寒暄了一番。
日头往上,宾客到齐,园子里的戏台又开始铿铿锵锵敲起锣鼓。
季春芳带着两个孩子,到处在人群中搜寻宋时悦的身影,最终在一个僻静的水池边见到了她。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外面园子里怪热闹的,你怎么不去?”
季春芳把孩子交给杏儿,热情地拉住了宋时悦的手,笑着跟她寒暄。
“昨个已经看过了,外面怪吵的,我出来躲个懒儿。”
宋时悦把人请到矮石边,掏出手帕掸了掸上面的浮灰,两个人手拉手坐在一起。
“我也不喜欢热闹,总觉得脑门儿疼。”
季春芳握着宋时悦的手,低声幽幽地吐露心事:“其实是不想看那戏台,因为这总让我想起自己的出身。”
宋时悦心头一跳,诧异地看着季春芳,两人竟然像不谋而合一样。
“外人总以为我一个戏子出身,嫁进了豪门,便是走了天大的运气,却不知我背地里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季春芳见了戏台上水袖飞舞的花旦,便不由得忆起往事,拉着宋时悦,不吐不快。
“婆婆三番五次地嘲讽辱骂,骂我占了他们大少奶奶的位子,恨不得我突然死了。
丈夫也是个三心二意的,今天爱了,就要死要活地宠着,明天倦了,就像丢一块抹布那样扔开。
要是我当初只管狠下心断了痴心妄想,这会儿说不定也是平平淡淡,自由自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