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面色阴晴不定,似乎在思忖。
宋廷机看着,心中感到不妙。
“殿下!”他挣扎着,向太子大声道,“此事皆陈恺和常宏所为,与臣无关!他们密谋造反,陷害长沙王世子,臣当初领兵而来,亦是为了戡乱!”
话才出口,陈恺和常宏皆是一惊,随即破口大骂。
不过三人没有吵闹多久,就被吃了身旁军士的棍棒,很快就偃旗息鼓了。
宋廷机不甘心,忽而看到严祺和容氏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出来,就在不远处看着他。
“文吉!文吉!”他已然顾不得许多,扯着嗓子带着哭腔,哀求道,“我冤枉!看在旧日情分上,求文吉为我说句话!”
容氏看着他,目光冷冷。
严祺并不理会,只走到阵前,向太子拜了拜。
“殿下。”他说,“当年,臣随先祖进京,文德皇后曾告诫臣,严家富贵,皆天恩所赐,必忠心侍上,以报仁德。臣不敢忘怀,多年来,亦从无叛逆之举。如今臣已老迈,只求带着全家,跟随小女到南方去。还请殿下宽仁为怀,准许臣等辞别。”
说罢,他和容氏皆伏拜在地。
太子盯着他,目光死死。
他自然知道严祺出来说这话,不过是给他一个台阶。当下,四面被围的是他。李霁既然有本事在皇帝的眼皮底下策反山南东道和江南西道,还将广州兵马开到此处,自然也有办法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无论是被杀还是被围,都足以让他这个太子颜面扫地。
而相较之下,保全体面的唯一办法,就是顺水推舟放人。
这并非是在让他择选,而是他别无可选。
一口咸腥的味道忽而涌上喉头。
“放他们走。”
他的声音闷闷的,似有些虚。
旁人听了,却如释重负,忙去传令。
漪如看着对面的兵马撤开,也觉得心头的阴云终于散去。
“走吧,”李霁对她说。
漪如笑了笑,点头应下。
调转马头时,她忍不住再回头看了太子一眼。
只见他只定定坐在马上,眼睛仍看着这边,不知道是看李霁还是在看她。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