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山帮他指了安家人的方位。
须臾又道:“晚辈见过姻姨母,安兄,安嫂。”
安家的人都没忍住,打量着这位传闻中旷世逸才、如今却双眼失明的谢家嫡长孙。
第一眼惊艳,再见到他那双眼后,便会在心里唏嘘。
何洛梅面不改色,“既然都到了,那大家便都坐在一起吃饭吧。”
府里几位老爷都在属衙,晚上会再正式吃一顿。
桌上摆放着鲍翅羹、金凤卧玉巢、翡翠白玉狮子头……每一道都用心十足,耗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比金子还贵,想来何洛梅有意在娘家人面前,彰显自己如今在谢府的地位。
一顿饭下来,阮凝玉吃得很安静。
她听着安坤荣跟谢凌攀谈,两个男人聊着京城里的风向,朝堂新出的政策。
谢凌说话的声音温和、清润,让人很容易想生出靠近他的想法,更遑论他话中有物,条理清晰,让从扬州来的一众人听得入神。
谢宜温有时候会插进去几句话。
眼见大表姐如此,文菁菁蠢蠢欲动,恨不得发表自己的见解,去吸引表哥的目光,可奈何自己对这些什么都不懂,只能干着急。
何洛梅却看了眼谢易墨,暗示了一下。
可谢易墨却没有看到。
她碗中放了许多菜,可是她却几乎没动过筷。
十几岁时被压在假山上的遭遇,男人那狰狞的面容,粗暴的举动,叫她怎么也无法跟屋子里这位温柔敦厚,在人前能言善道的表兄联系在一起。
哪怕是他能给予她一个愧疚的眼神、一丝心虚的神色,她好歹也不会再那么折磨自己。
他为什么能做到自打进了谢府后,看都不看她一眼,就仿佛过去侵犯她的事情从未发生过,面不改色,泰然自若。
谢易墨很好奇,他怎么能做到这样,怎么可以。
这时,她又犯病了,她呼吸不畅,更是觉得全身肌肤奇痒无比,仿佛爬满了密密麻麻的小虫。
谢易墨沾附上了世间最污秽、最不堪的脏东西,那些脏污正一点点侵蚀她的身体,让她从心底泛起一阵强烈的恶心与厌恶。
她藏在桌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