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亲口与她质问,她会承认吗?显而易见,不会。假如根本没有这一回事,全是他杜撰的,是不是更败坏了她的好感?让她觉得自己道貌岸然?
问与不问,好似没有了意义。
他记得她全身上下有多少颗小痣,这些痣又在何处,它们有的在腕口,在肩头,有的在胸前雪白处,最妩媚的一点落在腿根处,如同最妙的点睛之笔,她的腿要至少弯成一个半月的弧度,才能看见。
假使是在荷花盛放的夏天,表姑娘衣着单薄,她尤爱轻纱薄纱,他还可以窥探到她肩头处是否有一颗小痣。
表姑娘捧着药罐,看了半晌。
“表哥为何给我这个?”
她笑着将药罐拿了起来,风撩起她的发,她一弯弦月似的眼眸仿佛聚起水雾来,望向他。
谢凌:“姑娘家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她说不出话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阮凝玉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她的衣襟前绣着一圈精致的如意纹,用金线和五彩丝线绣成紫薇花的图案,有的含苞待放,花蕊处还点缀着几颗拇指大小的珍珠,花间还有蝴蝶,蝶翼舒展,栩栩如生,仿佛要飞出来。
阮凝玉只觉衣襟底下的肌肤,都开始发热起来,像有只蜜蜂飞了进去,蛰了小小的一口。
她突然庆幸,今天这套裙裾的衣襟多了几个蝶形盘扣,扣头两两相扣,皆被她严丝合缝地系上了。
古板雅正的男人,禁欲目光落在了她的前襟,比一切露骨精巧的话本辞藻都要叫她脸热发烫,未曾肌肤相贴,她却觉得被他那清明克制的目光据有了一遍,他这张脸,能令花瓣凝结露水。
就在几天前的夜晚,他对她那里格外熟悉。
而此刻,谢凌用着他那不染欲色的长目,又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