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中握着电话的手猛地收紧，钢笔在文件上划出长长的墨痕。"你这个花木兰倒是敢想！"他提高声调，却在尾音泄露出一丝无奈，"潘雨是中管干部，省纪委根本没有权限！"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眼前浮现出杨慧倔强的眼神——那丫头八成又攥紧了拳头。
"我不能让这个黑恶势力的保护伞继续逍遥法外！"杨慧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她盯着地面斑驳的光影，仿佛那就是潘雨道貌岸然的脸。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远去才继续开口。
李宝中叹了口气，指尖在办公桌上有节奏地敲击："你和周永安说说，听听他的想法？"他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在汇报会上敢拍桌质疑的年轻女干部，如今锋芒更盛，却也更让人为她捏把汗。
电话挂断后，杨慧将手机塞进风衣口袋，金属外壳的凉意顺着指尖爬上心头。她抬头望向走廊尽头的指示牌，嘴里喃喃说道：嗯，我这就找周书记商量一下。
"潘队，这里有发现！"武警战士的声音在狼藉的办公室里炸响，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潘海波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作战靴碾碎满地玻璃碴，金属扣环的撞击声与急促呼吸交织。他接过黑色塑料袋时，指尖触到袋面黏腻的油渍，心脏猛地悬到嗓子眼。
颤抖着扯开袋口，泛黄的笔记本边缘还沾着暗红污渍。潘海波用力拍去表面灰屑，扬起的粉尘在光束里翻滚。"周书记，您看。"他递笔记本的手青筋暴起，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下不安。
周永安接过本子的瞬间，指腹擦过封皮烫金暗纹——那是与市政府专用笔记本如出一辙的纹路。刚翻开两页，打开窗户里的冷气突然变得刺骨，细密汗珠却顺着鬓角滑进衬衫领口。他迅速合上本子，指节重重叩在笔记本上，震得散落的笔记本上的灰尘："看来这个卜凡宝后面有人啊。"
陈丰摩挲着下巴凑近，肥厚的手掌按在潘海波肩头，力度大得让他踉跄半步："还是你们的眼睛尖啊。"他的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审视的目光，仿佛要透过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