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锦将手背缩回袖子里,笑着道:“没有,娘娘别担心。”
她还要继续尝试给如妃解毒,但如妃已经看见她染血的袖口,气虚愈发微弱急切:“你的手……”
“不碍事,只是破了点皮,对了,或许放血针法能管用。”
盛锦赶忙着手进行,如妃眼神逐渐迷离,忽然拽住皇上的袖子,轻声道:“皇上先前提过,想让天下人病有所医,臣妾煎熬这许多年,苦不堪言,臣妾盼着皇上说的那一日,等到那一日,臣妾,九泉之下亦能安心……”
她说完口中又溢出一口血,攥着袖子的手渐渐没了力气。
皇上紧紧地搂着她,一声声叫着她的闺名,“云曦,云曦你别丢下朕,你说了要一直陪着朕的,你答应过我的……”
“……昊郎,我疼了这么些年,有些累了……”
如妃的手慢慢垂下,她真的累了,想休息了,若有来世……若当真有来世的话,她再不会入这深宫,再不要困于四方宫墙里。
世人皆道她命好,受尽荣华富贵和圣上眷宠,可这并非是她想要的,不过是已然入了宫,没有第二条路罢了……
如妃给皇上留下的这最后一句话,宛如诅咒,会时时刻刻戳刺着他的心,她从没有在皇上面前抱怨过疼痛,临死了却说了实话,告诉他自己这些年一直在疼,一直在痛苦,疼到已经不愿意再继续了。
营帐里爆发出悲痛的哭声,很快许多随行妃嫔都赶来,有的只穿了单衣,就跪在外面哭。
更多的人是不敢相信,明明娘娘白日里还好好的,比起从前气色都变得红润起来,怎么会忽然没了?
帐里,庆阳哭得几乎要厥过去,盛锦呆呆地落着泪,手背伤口流出的血顺着她指尖捏的银针一滴一滴落下。
皇上一动不动地抱着如妃,像是魂魄跟着去了,没人敢上前去劝。
浓烈的悲伤在行营里蔓延,翌日回宫,来时热闹的队伍,变得寂静压抑,无人敢多说一个字。
所有人都穿着素色的衣衫,身上头上的饰品也大都简单素雅,一是许多人对如妃的逝去都是真心难过,二是谁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触皇上眉头。
庆阳一路上都在哭,眼睛始终是肿的,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