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扯了扯唇,捧着一套干净衣物递给她,衣裳的颜色款式和她方才见过的下人一模一样。
王芷凝嘴角的笑容多了几分勉强:
她嘴上虽然说愿为奴为婢,可也没料到沈棠宁竟然真的将她视作奴婢!
嬷嬷慢条斯理地道:“姑娘既然是来侍奉夫人和少夫人的,那么就该有做奴婢的样子,你身上穿的这身,不合规矩。”
王芷凝掐了掐掌心,挤出乖巧的笑容:“多谢嬷嬷,我记下了。”
且忍她一时又如何?
——
下了值,池宴转头去了家药铺。
常为池家看诊的周大夫见了他,神色一闪而过的心虚,很快殷勤起来:“池指挥使怎么来了?”
池宴没发觉异常,瞧了眼左右这才压低声音:“那药没了,我再来讨点,你先开两个月的。”
他口吻带点随意,脑海里不禁闪过自家爹的叮嘱:
你也年纪不小,是时候要个子嗣。
他不由皱起眉,他和棠宁都还年轻,这么早要孩子做什么?他还想多过几年二人世界呢!
现在么,还不是时候。
于是他口头上答应得好好的,转头就给忘了。
周大夫顿时松了口气,看来还没东窗事发,他瞬间觉得自己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日:“您稍等。”
他转身去捡药,背对着池宴,嘴角笑容有些发苦。
事实上,他也一直想不通,坊间都说池宴和其夫人感情极好,可既是感情好,为何私底下要让他开避子的药方?
而且更令他想不通的是,寻常避子药方都是女子服用,池宴偏偏另辟蹊径,问他要男子避子的方子,这可把他给愁坏了,翻遍了医书才勉强找到个法子!
更令他心惊胆颤的是,就在昨日,池少夫人忽然找他,让他帮忙瞧瞧身子,大致是委婉询问他,关于子嗣方面的问题。
沈棠宁暂时不想要孩子,但她得确保自己的身体的确康健,有着前车之鉴,她对这方面尤其谨慎。
周大夫当时也没想太多,只脱口而出:“少夫人想要子嗣,只需让池大人停了药便可。”
说完他便觉得有些不妙,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