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册里最新的一张照片,还是朝朝第一次约会翻身时,景钰用他的手机抓拍的。
孩子咧着无牙的小嘴,小手抓着暮暮的衣角,正笨拙的翻过身体。
李岩松注意到,照片的角落里,还能看到景钰的侧脸,那是她俯身护着孩子时,不小心入镜的。
那时她惊喜的叫他过来,可是他却没有理会。
李岩松突然意识到:
他失去的,不仅是作为丈夫的信任。
还有一个父亲本该拥有的,见证孩子第一次微笑、第一次翻身的全部时光。
在直升机降落的轰鸣声中,李岩松点开了信息编辑框:
【阿钰,体检报告显示我——】
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很久,李岩松又慢慢删掉了这行字。
这时,走廊里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战友们已经列队准备出发。
李岩松锁上屏幕,黑漆漆的镜面映出他疲惫的眼睛。
他想说的话太多了。
他想告诉她,自己的生殖检测结果正常,他想说自己终于相信朝朝和暮暮是他的孩子,想向她乞求一个解释的机会
可是,在当下的情形下,他有什么立场和资格,寻求她的原谅?
他这一秒说自己误会了她,但是下一秒,还是要出发去执行任务。
任务简报上"高危"两个红字,浮现在眼前。
李岩松摸了摸,胸前口袋里的出征令,纸张边缘已经被他摩挲得起了毛边。
现在联系她算什么?
给她一个,随时可能变成寡妇的希望吗?
李岩松十分清楚,自己给不了景钰想要的。
远处集合的军号声,穿透耳膜。
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里,李岩松最后看了一眼,相册景钰模糊的侧脸。
"特勤a级"的徽章,在他胸前闪着冷光,而生殖科的报告,正在他心口的位置微微发烫。
冷热交替,就像李岩松此刻,矛盾的心理。
京城。
景钰站在新公寓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初升的朝阳。
晨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她拢了拢睡袍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