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家离网吧不算太远,隔着两条街。
从亮丽的街景拐进一条深巷,巷子很深很深,彼此交叉,四通八达,窄得只能过两个人。
每条巷子旁都盖着密密麻麻的平房或是两三层的小楼,潮湿狭窄的环境里,人挨着人,全都灰头土脸地挤在这里生活。
路灯年久失修,发着微弱的光,江承借着这点光走路,身旁不时路过一些夜深归家的住户,有醉醺醺的男人,也有打扮暴露的女人。
这里就像是一块突兀的破布,不合时宜地镶嵌在城市中间,像是华美衣袍上的一块污渍。
江承路过一条巷口,一个穿着吊带短裙的年轻女人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一根点燃的烟,用带着挑逗的语气问他:“小帅哥,这么晚才回来?”
江承瞥她一眼,没有理会,继续往前走。
这样的场景他从小到大见过太多,已经习以为常到连厌恶的情绪都升不起来。
他快步往巷子里走,没几分钟,在一个破旧的铁门面前停下。
他掏出钥匙开锁,推门进去,铁门嘎吱作响,已经有些年头了。
里面是一个小院子,不算宽敞,几根晾衣绳扯在半空中,挂着几件衣服,全是灰黑白的配色,和周围斑驳陈旧的墙色融为一体。
江承把衣服收进怀里,拿出钥匙开门进屋。
屋里一片漆黑,没有人,江承把灯打开,屋子里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些看着有些年头的简易家具,没有一样贵重的家电。
江承回屋里拿了换洗衣物,径直去洗澡。
他洗澡很快,几分钟就搞定,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忽然听见卧室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进了老鼠。
江承擦着头发的手一顿,抓着毛巾径直走到卧室门口。
抽屉和床上一片凌乱,一个卷发女人正背对着他,伏着身子,头埋在衣柜里,动作很急得翻找着什么,根本没发现门口站了一个人。
江承凛然出声,声音冷得不像话:“你在干嘛?”
那女人闻声,背影僵了一下,然后缓缓转过身来。
她很瘦,大概四十多岁,及肩的卷发有些干枯发黄,眉眼和江承十分相似,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