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晰睫毛颤了颤,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祝远看见她有些愣住了,试图给自己的嘴快往回找补,在旁边自顾自地说:“你不知道也正常,我跟你说,生日这事还是我提醒他的呢,不然我估计他自己都忘了。”
裴晰闻言,浅淡地笑了下,她没想到祝远看着不着调,实际上还挺有心。
于是她开口夸了一句。
祝远一听,“害”了一声,赶紧连连摆手,“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你知道我为啥能记住承哥生日么?”
他自嘲地哼了一声,“纯属心理阴影。”
“小时候我就住在他家不远,一到这天,他妈就会打他,整条巷子都能听到他妈的打骂声,说她就不应该生他什么的。”
一提到这事,祝远就心里就来气,就有点上头。
那时候,周围那片好多家长吓唬小孩的方法就是,跟他们说,再不听话,就把你跟江承换一下。
这招很好使。
很多小孩听见之后,立马就听话了。
祝远从小调皮,没少被爸妈这么吓唬。
所以一提到这事,他就有点搂不住闸了,抿了一口泡面汤接着说:“承哥从小骨头就硬,被打的时候从来都不叫,要不是他妈一边打一边发了疯似的喊,我们也不知道他在家总被打,还打得那么狠。”
“就连承哥的耳朵都被”
祝远脸色一僵,倏地住了嘴。
裴晰蹙眉问:“为什么?”
祝远把脸瞥到一边,一脸慌张地小声嘀咕道:“完了,承哥要打死我了。”
裴晰脸上染上一层急切,恳求地问道:“你告诉我,他的耳朵怎么了?”
祝远抿着唇挠了挠头,纠结了一会,索性破罐子破摔,声音放低了些对裴晰说:“承哥其实有一只耳朵是听不见的,就是就是小时候被他妈打的,内耳出血,也没领他去医院,后来后来就一直都听不见了。”
裴晰一瞬间指尖发颤,全身冰凉。
她脑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梦里的场景。
眼眸幽黑的小男孩,即使满脸是血,还依然倔强的表情。
和现在如出一辙。
裴晰睫毛眨了眨,扑簌一下,眼泪连成珠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