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我开出沈棠的死亡证明,将它交给上门来取的客户经理之后,仍旧需要等待数日。在此期间,打乱我调查计划的事一件接一件,简直令人应接不暇。
这天上午,容云衍像之前一样,主动邀请我陪他一起去接受心理咨询,起初一切都很顺利,但在心理咨询师询问他是否打算接受上次提议的疗法时,他还是陷入了犹豫。
我知道事关重大,也猜到他一定会希望我帮忙做决定,目光就此挪到了杯子上。
容云衍盯着我看了许久,从最开始的目光灼灼到暗含期待,又从希望落空到欲言又止,等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说话,手机先响了起来。
刚提起来的一口气就这么泄了个干净。
心理咨询师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容云衍:“你可以先接电话。”
容云衍低下头瞥了眼来电显示,随即豁然起身,走出去按下了接听键,等他再回来,拉起我的手对说咨询师说:“抱歉,我忽然遇到了一点急事,只能下次再继续了。”
他不等心理咨询师有所答复,已经快步出了诊室,同时神情紧张的对我说:“是我妈打来的电话,她跟我爸准备回来看看,顺便……给你扫墓。”
末尾这句听的我心里一惊。
容家父母待我如同亲骨肉一般,自从我们相继出事,他们精神上受了刺激,身体就大不如前,尤其是容阿姨,她伤心的大病一场,一直都住在疗养院里。
现在他们要回来了,我心里五味杂陈,连回应的话都说不口了。
说没有思念过他们,那绝对是假的,如果他们当初没有将我带回家,我在后来的十多年里绝对会孤苦无依,别说是学油画了,就连生计都不一定能保证。
可我如今用的是林小月的身份,这怎么能出现在他们面前?恐怕只能出去避一避了。
容云衍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深呼吸一口,赶在我出声之前表示:“来不及了,我接到电话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家门口了,打电话是问我为什么不在家。”
“你怎么不早说?”我瞬间觉得天都塌了。
眼下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是林母有事回了趟老家,不至于会跟容家父母迎面撞上,否则从容云衍的私德到我的风评全都会恶劣的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