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怕再被何田田察觉到不对劲,于是忽闪着眼睫认真问:“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自恋?而且我也不知道带什么画去合适,现在去探大家口风的话也不知道是否来得及。”
答案其实是来得及,可我连宿舍都不住,就只有社团里的成员和同系相熟的同学可问。若是他们也打算去参加义卖会,这当然是没什么,可如果他们都不去呢?
如何合理维持住林小月的新生人设,然后循序渐进的展现出本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人的画技和个性本身就是件难事,是经不起任何送上门的破绽的。
我跟何田田热火朝天的讨论了一番,直到睡觉前也没能想出个具体方案。
实在想不出来的话,不如就挑些时下流行的小玩意儿去好了,现场有那么多人在,总会有人喜欢的,只是具体买什么又成了问题。
六岁的年龄差不算太大,可若是放到心理层面上却足以让人觉得有隔阂。
我跟何田田一起陷入到了纠结中,直到第二天去了学校,也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连把卡片随身带回去了的事也没能立刻察觉到。
下课收拾书本时,卡片就这样随着我的动作从口袋里掉到了地上。
我连忙去捡,然后发现许是因为教学楼里午后的阳光格外灿烂的缘故,卡片边缘细密的纸纤维在阳光下泛起了有规格的光泽。
何田田说得没错,它确实很像优惠券,不过不是我开玩笑时所讲的美术馆,而应该是音乐厅才对。
运用在卡片中的巧思远比我昨天发现的多的多。
如果说回收利用的废弃画纸是彰显了设计者勤俭节约的理念,用以贴合义卖会主旨的话,那面泛起光泽的纹样就是在贴合他自身的趣味了。
边缘的粗糙质感并不只是因为特殊的纸质,还因为疑似是用凸版印刷留下的乐谱纹样。
我不断用指腹去摩挲卡片边缘的起伏,结合它被阳光照射时映出的光泽,几乎已经可以断定这上面曾经印过乐谱。
至于所用的方法更是不难猜。
压缩后的废弃画纸原料往往会被以方为单位来计算多少,如果有人选择将乐谱印在原料侧面,然后再对它进行切割,那么会得到现在这样别出心裁的义卖会邀请函便是理所当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