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他就应该更蛮不讲理,更坦荡相待。
明明知道她身上的秘密,为什么还要放任她留在京城?从知道崔衡出事的时候,他就应该不顾一切地带她走,为什么要因为顾忌萧家,辗转从秦家接人呢?
不,应该从更早的时候,在每一次悄悄去崔家探望她的现状的时候,就直接露面,就不择手段,就霸占她的心。
那样就不会有那么多阴差阳错,一步步把她从自己身边推开,推到一个错误的人身边。
他握住昀笙绵软无力,全是汗水的掌心,望着她没有血色的昏迷过去的脸,心痛如绞。
稳婆瑟瑟发抖地往后退,只能抱紧了怀里的孩子,把他当作自己的保命符。
看到这一幕,她感觉就算恪尽职守,顺利为娘娘接生,只怕也活不成了。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是谁,但肯定不是皇帝。而他和娘娘这副模样,也不像是普通的……
她惊恐地望着怀里的孩子。
这真得是皇子吗!
该不会这个孩子根本不是皇帝的……
所以,这才是为什么皇帝突然冷待贤妃,还有胥沉大人突然对娘娘发难的原因吗?
下一瞬,便觉得一只手拍上来她的肩膀。
“孙婆婆,辛苦您了。”云团站在她的身后,表情客气友善,语气带着微妙的威胁,“请和奴婢一起,带着小皇子去别屋,好生照顾吧,不要打扰徐大夫救治娘娘。”
她加重了“小皇子”三个字,眼睛似乎在说:不该乱想的,别多想。
“好……好……”孙婆婆结结巴巴道,连忙跟着云团离开。
几乎是同一时间,兴庆宫里,温礼晏正在批阅关于安顿北狄归属问题的奏章。
看了一本又一本,越看越觉得心浮气躁,他只能停下来,捏了捏发痛的额角,感觉臣子们写得都是狗屁不通的废话。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心惊胆寒起来,仿佛身体预知到了什么重要的,不受控制的事情。
就在温礼晏放下又一本公文,想要提起笔的时候,忽而觉得心口一阵刺痛。
他的瞳孔蓦然睁大。
嘴里忽而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