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向扔在房间一角的两个大包裹,耿煊心道,今天看来是彻底废了。
时近中午,耿煊起身从床头取出一个沉甸甸,响叮当的袋子。
里面装着他现在全部的身家,七百六十文铜钱。
看上去挺多,可若是换成银子,连一两都不到,也就七钱多一点。
之所以全部换成铜钱,只是因为看起来更有分量而已。
耿煊仔细数了一百文,便牵着陈小钰往薛家走去。
按照坊中以往惯例,若有坊中人去世,无论关系远近,每家每户至少都要派一个代表参加。若非关系特别亲近,随礼百文即可入席。
有专门的人操持一切,控制收支,基本能让大家享受一次丰盛宴席的同时,还不让主家额外破费。
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剩余。即便再吝色的人家,也不会靠这个发财。
这是此身前不久才亲身经历过的,现在,他也成了这个大型仪式参与者的一员。
悲伤是没有的。
还没走近,嘈杂一片的人声,配合敲锣打鼓的声音,气氛莫名欢快。
耿煊和陈小钰算是来得晚的了,只看见沿着道路安排的一张张桌子上全都坐满了人。
耿煊紧紧拉着陈小钰的手,左右张望,想要寻找还没被人坐满的空位。
“耿家小子…”
一道漏风的声音传入耿煊耳中。
耿煊循声看去,却见一处隐蔽的树荫下摆着一张大圆桌,稀稀拉拉七八个老者很随意的坐在那里。
和其他只能坐八人、露天摆着、烈日当空的方桌相比,这张随便就可坐下十几人,还专门安排在荫凉有风处的大圆桌,简直就是超级至尊席位。
就在耿煊打量之时,头发稀疏、牙齿更加稀疏的老杀材冲着耿煊招手,“找位置啊?这来坐!这里有位置。”
耿煊也不扭捏,牵着陈小钰就走了过去。
“柴爷。”耿煊喊道。
老杀材姓柴,没毛病。
老头点点头,随便在桌上抓了点干果蜜饯放到陈小钰手里,就继续听其他人八卦扯淡。
从他们的闲聊中耿煊知道,薛驼子已经下葬了。
因为没有子女,加上薛婆子伤心过度,身体又弱